麒听着听着,眼角都翘起来。
这不叫喜上眉梢,这叫“这样也行?”或者“糟老头子坏的很!”
“余医生平时取异物,我看她对解剖结构特熟悉,加上她的手也小,这个,在找虾刺的时候,怕是用不上吧。”
“你忘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周医生淡定的道:“经验也是很重要的。如果是刚开始做异物取出术,余医生可能就像你说的,技能主要集中在下面,现在取物做了这么多,肯定有自己的心得的。”
“听您的。我去找余医生。”任麒也没有啰嗦的。其实,上级医生给下级医生命令,本来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也就是仗着年纪大,讨问两句原因罢了。
不一会儿,任麒和余媛前后脚的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只见刚刚还是坐在电脑前,担当苦逼码字狗的余媛,手里提着一个工具箱,不急不缓的迈步而入,身上的气势,竟隐约有凌然给人的感觉。
那是一种准备充分,自信充实,乃至于享受手术的情绪。
任麒一时间看的呆住了。
老实讲,留在云医,黑在云医,放弃县医院的主治位置,对任麒来说,不是一个轻松的选择。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凌然。
从功力的角度说,任麒相信跟着凌然,能够收获更大的前程,不管是更好的技术,还是更高的收入,跟着凌然,似乎都是更容易获得的。
毕竟,县医院的未来是一眼望得到岸的,而凌然的技术,却是任麒这么多年来,见到的最强的一个。没有之一。
而从内心的决断来说,凌然的气质,凌然的气势,凌然对手术的态度,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任麒,午夜梦回,任麒也不免会想,我希望做一个怎样的人。
但是,令任麒没有想到的是,今天的余媛,竟然隐约间带着凌然般的气质,这可是他怎么想都想不到的。
余媛跟着凌然的时间更久没错,可她却不是以擅长技术出名的。
“病人在哪里?”余媛的鼻孔微张,明显是有开心的。
“在这边。”任麒收起惊讶的表情,赶紧带着余媛过去。
病人早都坐不住了。
病人的父亲更是不停的在旁边劝:“你别着急,虽然说是检查了好几样,但你在美国拔虾刺,不是一样要检查?而且检查更贵更费时间吧,就我上次去的那个老乡,一个核磁共振约了三天才约到,病都好了!”
余媛见他这么能说,就将目光落在了年轻人身上。
挺瘦一小伙,小脸,有点冷有点酷的样子,脖子略粗,不知道是肿的,还是生下来就这样。
“我给你检查一下。”余媛坐在了病人对面,伸伸手,打开了自己的工具包。
只见里面有各种钳子镊子剪子,型号不同,长短不同,端的是琳琅满目。
拿着喉镜包过来的护士也不由笑了起来:“余医生又带了自己的专属器械?”
“恩,有些器械,还是得要用的顺手的。”余媛说着,从喉镜包里,拆出一个大号的喉镜,又取了两只压舌板,自个儿站到椅子上,对病人道:“头稍微低一点,我给你仔细检查一下。”
接着,余媛就真的开始了无比细致的检查。
从一个位置到另一个位置,从一个角度到另一个角度。
余媛向来都是极有耐心的,做惯了异物取出术以后,就更加耐得住性子。
平日里,遇到诸如兵乓球,高尔夫球或者台球之类的异物,都要取出,正常都要以小时为单位计算。有时候,医生们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损伤,更是会与滑溜溜,湿乎乎的球类异物,交锋两三个小时。
区区喉咙,对余媛来说,只相当于一小块飞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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