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觉得这个计划基本无任何成功的可能。但自己的老师既然着了魔一样地想要执行这个计划,那么作为他教导多年的学生,也只有捏着鼻子干下去了。什么?你说松前家还有别的继承人?没关系,让他们出家做和尚好了。什么?你又说幕府不会承认松前家的继承人?呃,这就需要松前家好好表现了,总之事在人为嘛。而且,陈硕一直怀疑,这个松前家与德川家有些拐着弯的关系,自己老师不会想让他儿子最终当上幕府将军吧?当然,这个想法太荒诞了一些,陈硕明智地没有多想下去。
不过呢,现在的情形倒真像陈硕自己实现想象的一样——基本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这不,偷偷派往纪伊藩绑架德川赖宣的这帮浪人们铩羽而归了!他们在纪伊藩发动了一些老关系(全是相熟的浪人),打听到某月某日藩主欲到某地,因此便提前埋伏了起来,打算半路上将赖宣劫走藏起来——反正按照日本人的尿性,藩主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人影是常事,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只是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一些,平素里随从不过数人的德川赖宣那次身边竟然跟着大群侍从,结果将这帮骤起发难的浪人打得抱头鼠窜,前后共死了十余人,最后才狼狈撤退到海边登船逃出生天。至于计划么,自然是流产了,德川赖宣经此一劫,下次出门的时候想必身边会多不少侍卫吧,再想绑架他已几无可能。
“算了,此非战之罪,赖宣手下侍从如云,你们不能得手也很正常。不过呢,你等未能及时发现赖宣身边侍卫人数的增减,至计划功败垂成,有不察之罪,不能不罚。这样吧,一人罚薪半年,回去后你们立刻收拾东西,带上家人,准备登船回东岸本土,这里不能再待着了。”陈硕心灰意懒地挥了挥手,说道。
现在计划失败,也是该想想后果的时候了,即他们所进行的这场阴谋是否已经败露,而又会产生什么后果。陈硕对此有些不确定,东岸人的船只打的是荷兰旗帜,而船只也是东亚海面上最常见的荷兰笛型船,很容易就会让人怀疑到荷兰红毛头上。而出战的浪人们也都是嘴巴严实之辈,应该不至于主动泄露自己的底细,再加上也没有人被敌人生擒,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即便日本人依据某些蛛丝马迹怀疑到东岸人的头上来,那么东岸人大可抵死不承认,反正人家也没有证据。
“呼……”在这群浪人诺诺告退后,陈硕长吁了一口气,开始思考起了下一步的盘算。如今东岸日本公司基本上已经在钏路港一带站稳了脚跟,定居人口(多来自山东青州府)有了数千人,煤矿也进入了稳步生产的状态,城市郊外的农田也有了一定的规模(虽然产量参差不齐,但多多少少有了产出),这些都意味着公司的事业开始蒸蒸日上。
现在所要做的,应该就是持续吸引投资,然后继续从大陆上运更多的明人到虾夷地岛来,接下来码头的扩建、水利的兴修、牧场的规划、渔场的开发、建筑材料厂的兴建,哪一样都是需要海量的资金与人员的。陈硕有信心,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只要给他五到十年的时间,他就能在虾夷地东部建立起多个定居城镇,让公司的盈利水平进一步上升——至不济,他也能以钏路港为核心建立起一个县来,让日本公司能够维持不亏损。
如今唯一可能组织陈硕实现自己计划的因素,大概就是日本人的反应了吧。
“要是这帮浪人此番成功就好了。”想到此处,陈硕又轻声叹了口气:“老师给我的密报里说由比正雪今年要发动政变,但经此一番折腾,怕是不但纪伊藩震动,就连幕府将军都要震怒了吧。接下来一段时日,聚集在江户、京都和大阪的那群数量庞大的浪人们,怕是要倒大霉了,幕府多半会好好收拾他们一顿。就是不知道由比正雪老先生在此不利形势下,还有没有勇气发动旨在推翻幕府的政变了,应该是不大可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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