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毁了他的国家。但在残酷的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爆发前,路易十四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费奈隆此举起不到任何劝谏作用,反而让他失去了路易十四的宠信。
波舒哀不忍看到他看中的人选就此断绝仕途。于是经过他的一番活动,费奈隆也诚恳地向路易十四道歉,最终他没有被逐出宫廷,而是获得了一份担任外派使节的工作,算是先避避风头吧。
费奈隆即将赴任的是驻摩洛哥大使。之所以前往那边,一是因为离法国近,一旦有事,随时可以召回。二是因为摩洛哥人刚刚请求与法国进行合作,富国强兵,路易十四对于能够将影响力深入到北非非常感兴趣,因此这个职位容易干出成绩,上达天听。
第三呢,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费奈隆学识渊博,不仅懂欧洲多过语言,同时就连东岸的汉语功底也非常深厚。据说他二十年前就从北美自由邦重金延聘了一位儒学大师,专门学习汉语知识,如今文章已经写得非常不错了,虽然读起来总带有那么一点法国散文的怪怪的味道。
费奈隆对担任大使这个职务无可无不可。其实,与其去摩洛哥做大使,他更想去东岸。他对东岸人的政治制度十分钦佩,也因为路易十四的穷兵黩武而非常反感这种绝对君主制度。他认为君权固然是神授予的,但应该仅被视为上帝只给了他们为人民谋幸福的权利,因此君权必须要加以限制。
东岸人的无君制度固然有重大缺陷,因为国家没有精神支柱,但却也没有绝对君主制度的种种弊端,总体而言是非常先进的。而且,他们的政府官员——哪怕是高级家庭出身的——必须先在基层做出成绩证明自己,然后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一步步走上权力巅峰。相反,在法国,除了教会系统的官员经历过这种类似的模式外,贵族官员成年后就有可能被授予重要职务,哪怕他们对此毫无经验。在联合省,夸夸其谈的议员们更能吸引人们的目光,他们只需在神学和商业辩论中击败其他人,就可以担任重要职务,哪怕他还没有在实际工作中证明自己。
费奈隆本身受益于目前这种体制,但他又反对这种体制。只可惜他的思想太激进了,在很多人看来过于惊世骇俗,因此他只能将这些东西深埋于心底,表面上驯服地继续服务于现有体制。
“已经有好几千滞留在南尼德兰的胡格诺教徒前往休达港了。”费奈隆看着老迈的波舒哀主教,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们似乎嗅到了战争的味道,因此急于离开南尼德兰。”
“这些人总是这么机灵。”波舒哀也叹了口气。虽然一直在打击胡格诺教徒,但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异端拥有着无与伦比的能力。当年废除《南特敕令》后,卡昂丧失了全部的纺织机,里昂和图尔丧失了四分之三的纺织机,昂古姆瓦60家造纸厂倒闭到只剩16家,商业重镇梅济耶尔109家商铺倒闭了101家,图尔400家制革厂只剩下了54家,马赛、波尔多等商业港口也受到重创,法国经济陷入了严重的衰退之中。
而这些逃离法国的胡格诺教徒,到南尼德兰、联合省、德意志、英格兰重新办厂,生产出大量当地原本从法国进口的商品。科尔贝尔一手建立的经济体系开始崩塌,法国政府的工业收入锐减,财政上不得不陷入了高利贷商人的圈套,极为艰难。
有些时候,波舒哀都怪为何天主教徒就不能拥有如此出众的经济才能呢?难道离开了新教徒,法兰西就只能依靠那些吸血为生的犹太商人了吗?为什么同为天主教徒的意大利人在经济上那么成功?他们的商人精明能干,他们的工匠心灵手巧,他们的学者多才多艺,甚至在他们接触东岸人之前就已经闻名于整个欧洲,他们为什么能如此成功?
路易十四也曾经问过这个问题,波舒哀没有结论,只能将其解释为东岸人对意大利巨大的帮助。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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