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终于可以放下心结,把六钱银子领到手。
接下来守军将化整为零,一部分分配进入卫所官军中,充当斥候和向导,其余则集中在东西两侧城墙下方的空坝,进行军事训练,一旦匪寇攻城,将作为预备队拉上去。总而言之,就是不让其碰具体的城防,以免出现意外。
蒋舜陪沈溪绕城一圈,最后带着几分不满,抗议道:“沈大人,您应该看到了,下官可是非常配合你工作的,您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哪!”
沈溪笑道:“本官有冤枉好人吗?”
由始至终,沈溪都没有说是蒋舜与匪寇勾连,现在他却自己主动提出来,其实是扇自己耳光。正是因为担心泄露,才会随时把事情挂在嘴上,找到机会就未自己开脱。可关键从他去送礼,就被沈溪归为重点怀疑对象,现在再辩解也是无济于事。
犒赏分下去,不但基层官兵欢欣鼓舞,县丞程风惟也很高兴。程风惟提着装满六百文钱的布袋,手里掂了掂,眉飞色舞地说道:“这位什么督抚,我老程先谢过了,不过你可不能对我们蒋知县有何不敬,否则我依然不会放过你!”
“混账!”
这次不是荆越开口骂,而是蒋舜斥责,“督抚大人乃是正三品的右副都御史,曾是太子之师,对督抚大人不敬那是要掉脑袋的,也就是督抚大人宽宏大量,才不跟你计较!”
好话赖话都让他一个人说了,先肯定沈溪的官很大,又替沈溪表态说不会追究程风惟的责任。
沈溪不屑地瞥了蒋舜一眼:我追不追究他,关你什么事!?
说话的时候,荆越走过来,递上一封信:“大人,这是潮州府衙刚来的信函。”
蒋舜有些惊讶,沈溪昨日刚进城,潮州府衙那边那么快就信函来,这说明沈溪进澄海县城是属于计划中的一环,早已派人给府城那边送信通气。
如此一来,不仅府衙对这边的情况一清二楚,潮州卫方面肯定也会闻风而动……这代表即便能将沈溪在澄海县境内的兵马控制住,也无法对沈溪这个三省督抚下手,因为“援军”随时可能开到。
“沈大人,不是应该附近几个千户所的信先到么?”蒋舜试探地问道。
沈溪打量着蒋舜,道:“各卫所不需来信,中午过后兵马就会6续来到,至于潮州府方面,只是帮忙调度钱粮,估摸接下来一两日内补给车队便会抵达澄海。明天本官亲率兵马出城平息匪患,接待之事,就交由蒋知县负责。”
蒋舜听说沈溪要走,心里松了口气,但他不敢掉以轻心,道:“沈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沈溪笑道:“蒋知县应该是误会本官的意思了,本官是想请蒋知县亲自带人前往府城迎接,确保钱粮物资安全。”
蒋舜一听,马上板起脸:“沈大人,您这就过分了吧?本官身为澄海知县,一定要恪守本分,岂能轻易出城?平常倒也罢了,可如今澄海周边匪患不断,本官离去,若城中有失,谁担待得起,沈大人您吗?”
沈溪看着拿着六钱银子喜不自胜的程风惟,呶了呶嘴道:“这不有程县丞么?”
“他……”
蒋舜险些脱口而出,这他娘的是个傻子,你宁可让一个傻子守城也要让我去迎接所谓的潮州府运钱粮队伍,也就是说你还在怀疑我,是吧?
沈溪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蒋知县务必遵命而行,很多时候本官并非不想大开杀戒,只是不愿意让境况变得更糟。无论蒋知县以前做过什么,只要就此罢手,本官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难得糊涂。”
蒋舜一怔,默念:“难得糊涂?”
沈溪说的这境界,跟“揣着明白装糊涂”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郑板桥这词,在大明目前尚属创,蒋舜闻所未闻,只是一听便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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