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光升等官员没想到这种素来低调的林阁老竟然是一个如此霸道的人,只是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却很有道理。
如果这是今后的朝堂,胡应嘉揪着皇上的一点过错博得声名倒没有什么。只是今天是登基之日,皇上更是特恩议事,结果胡应嘉偏偏抢在几位提议大事的阁老前面进行挑事。
由此可见,林晧然刚刚站出来指责胡应嘉“胡搅蛮缠”,还真的一点都没有说错,确实是应该让胡应嘉闭上嘴巴。
徐阶早已经见识到林晧然的辩论口才,看到形势如此轻松地被他三言两语地逆转,亦不由得暗叹一声。
他知道胡应嘉虽然是科道言官,但却不可能是这个不讲武德年轻人的对手。在这个宽仁的隆庆朝,科道言官固然能够尽情地发挥才能,但最耀眼的恐怕还是这个妖孽。
胡应嘉见识到林晧然的可怕之处,但并不打算认输地道:“国事固然重要,但我既为科道,自当要时时刻刻敢于直谏皇上,纠正皇上的过错,这才是忠君之道!”
“呵呵……敢问胡科长是何年进入的科道!”林晧然却是假意发笑,而后淡淡地询问道。
胡应嘉最初出任江西宜春知县,但得到徐阶的提拔三年未满便出任吏科给事中,当即显得有些自鸣得意地道:“我自嘉靖三十七年始,便一直在吏科,而今两迁致都给事中!”
“如此算来,你入科道已有九年!”林晧然简单地算了一下日子,当即话锋一转地质问道:“郭科长,你既然如此尽忠职守,却不知大行皇帝斋醮时,你可发一言?大行皇帝修建道家宫殿之时,你可发一言?大行皇帝不立储君,你又可发一言乎?”
这……
黄光升等官员听到这个质问,不由得面面相觑,胡应嘉的所谓尽忠职守还真的站不住脚,这分明是自欺欺人之词。
“林阁老,那你亦没有……”胡应嘉看到林晧然要捅破这个事情,当即便想要将林晧然一起提下水,但突然间旁边咳嗽声四起,让到他不得不将吐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虽然他同样可以指责林晧然为何不上疏直谏,但无疑是得罪了一大帮的朝堂大佬,甚至会直接影响到当朝首辅的地位。
终究而言,他并不是一个真正尽忠职守的官员,刚刚的举动不过是为了博名罢了。
徐阶的脸色阴沉下来,显得警惕地望向林晧然,却是不知林晧然仅仅是打击胡应嘉,还是意图将火引到他这个老人家身上。
胡应嘉亦是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便是进行改口道:“下官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如今尽忠尽职,并没有丝毫的过错!”
“胡科长,你究竟有错没错,此事不是你说了算!”林晧然淡淡地说了一句,而后向隆庆郑重地拱手道:“皇上,若是遵循遗诏,免不得有一些正直的科道言官复职。故而臣奏请明年京察着重考察科道,此举既能筛出一些不称职的官员,亦能为复职科道官员腾出位置!”
这……
张守直等官员仿佛是重新认识这位林阁老般,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的强硬,竟然敢于将矛头指向最不能惹的科道。
只是林晧然的理由显得十分的充分,且不说这些科道言官原本就“不称职”,而今自然要为那么敢于直言的科道让位置。
很多官员知道这并不是小事,甚至已经嗅到了一股火药味,却是纷纷抬头望向站在最前面的当朝首辅徐阶。
在当下的科道言官之中,其实主要以徐党居多。像胡应嘉、欧阳一敬和张宪臣等科道都是徐阶的爪牙,南京方面则有陆凤仪、罗嘉宾等科道,昔日为除掉严党可谓是立下了赫赫战功。
一旦真进行清洗,却是很可能会伤到徐党中人。
只是吏部尚书是黄光升和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廷都是徐党中人,哪怕徐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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