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离乡试只剩下一个多月。跟着后世的读书人不同,这时代的读书人还是“迷信”的,认为这时若能见过林文魁,就能沾上一点文气,从而在乡试高中。
不管是任何企图,在林晧然进到这座古城时,这座古城亦是沸腾了。
就在当晚,秦淮河边的青楼亮点盏盏灯光,照亮了整条河畔,而《木兰词》不绝于耳,似乎是在召唤着林晧然前去一叙。
林晧然其实是想去的,但最后作罢,怕他睡不着花魁,反给一群书生给睡了。
第二天上午,林晧然直接到南京礼部衙门拜见尹台。
尹台并没有受到去年乡试舞弊大案的牵连,反而是由祸得福,接替了王用宾礼部尚书的位置,成为了朝廷的二品大员。
这能够再进一步,其实有着林晧然的一点功劳,毕竟他亲点的解元郎,最后连夺会元、状元,不仅洗清他的嫌疑,更因此有了识才之功。
林晧然带着虎妞一同前往,打算让这虎妞在尹台面前亦是露露脸,同时让这丫头多长一些见识,让她成为大明朝最有见识的小丫头。
虎妞却不领情,不情不愿地跟着,责怪林晧然坏了她买渔具的计划。
南京礼部衙门明显破落,门前显得寂寥,连看门的士兵都很散漫,进到里面则是一些无所事事的官员围着下棋。
跟着北京的礼部衙门相比,这里确实弥漫着一股败落、颓废的气息。
其实亦不能怪责这些官员懒散,他们太多是政治斗争的失败者,这里基本上已经是他们最后一站。在回归京师无望的沮丧中,他们就只能在此消磨最后的政治时光了。
却不知道是得知林晧然到来,还是一贯如此,身穿二品官袍的尹台端坐在书桌前,脸色显得红润,拿着一份卷宗在看着。
尹台虽然贵为礼部尚书,但他却是有职无权,想要被调回京城担任尚书,怕是难于登天。反观林晧然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朝廷有实权的五品大员,前途不可限量。
两人坐在一起,尹台并没有摆着上下级官员的姿态,而是更多以师徒关系相处。
“你昨天刚到,整个应天都轰动了啊!”尹台一边泡着茶水招待林晧然,一边揶揄地笑道。
“学生惭愧!”林晧然坐在茶桌的对面,装着谦虚地拱手道。
“连中六元,古往今来第一人,你注定要留名青史,为师亦有荣焉!”尹台看着腾腾而起的沸气,脸上亦是闪着红光道。
“这多得老师的慧眼,让学生中得解元!”林晧然恭维道。
“呵呵……亦是天意如此,不然你不在十卷之列,皇上何以能点你为状元呢!”尹台给林晧然倒茶,越看他越是顺眼。
“这事说来真是侥幸!”林晧然亦是心有余悸,当初确实差点跟连六元失之交臂。
“你亦不用过于谦虚,能有如此佳绩,亦证明了你的能力,不过你被外放!”尹台将茶壶放下,话亦是戛然而止。
“请老师教诲!”林晧然自然知道这时代的谈话方式,当即表明自己正虚心请教,让老师可打可骂、畅所欲言。
“此次外放!是机会但亦是泥泽,你可清楚乎?”尹台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然后才正色地道。
“弟子明白!”林晧然点了点头,亦是将心得说了出来:“只是弟子的年纪太轻了,翰林院到礼部的路子未必适合我,倒不如外放索性做个事务官,争取能为百姓做些实事!”
“嗯,你能看透这一点,很不错!”尹台轻啐一口茶水,然后推心置腹地接着道:“年轻是你的优势,但亦是你的短处,特别你已经是翰林侍讲,短期很难再得寸进,倒不如现在就跳出来!只是地方弊病重重,你打算从何处着手呢?”
“除奸!”林晧然投其所好地道。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