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林雷公之名早已经响彻整个粤西了。除了令人津津乐道的为民翻案,更有些除掉海盗的功绩,让他们对这位文魁出身的林雷公感到折服。
“参见林大人!”雷长江听到林晧然来到,心里很是欣喜,但又有些惭愧。若不是林晧然赶到,恐怕他真的要逃了,成为沦为整个廉州府的笑话。
林晧然打量着雷长江,心里亦是很无奈。却不知该骂廉州府这潭水太深,还是该指责雷长江的不作为,到如今都无法掌控住廉州府的局面。
却是这时,一个老汉突然扑通跪在地上,痛哭着说道:“请林雷公为我等作主!我等知晓修南流江利于百世,但祸于当代,这南流江不能修,请大人明察!”
“祸于当代,这话却从何说起?”林晧然的眉头微蹙,扭头打量着这个皮肤黝黑的老汉道。
老汉亦是有几分胆气,很是从容地望着林晧然道:“一则,一旦水源被截,我等会无水灌溉,田产将会颗粒无收!”
“本府明白!”林晧然缓缓地点头,知晓这是一个难点,亦是这次冲突的最大矛盾点。
老汉发现林晧然很是温和,便又是认真地说道:“二则是徭役。南流江已经淤塞多年,这必将会是一项大工程,一旦朝廷同意疏浚,我们将会有服不完的徭役了。”
当真不能说百姓愚蠢,实质他们是精明得很。
很多人都自豪于北京世界第一名城的地位,但却不知道这项伟大成就的背后,究竟付出了多少的血和汗。
当年为了修建北京城,从永乐四年开始动工,直到永乐二十二年朱棣死掉都没有完工,全国每年都要征徭役百万之众。
朱高炽在迁往新都北京的路上,《明仁宗实录》有着这么一段记载:随时可见辗转于沟壑的流民,百姓拿着箩筐在野地里挖野菜,我下马问他们用途的时候,皆跪对曰:“岁荒以为食”;我顺便走进了这些人的家中,发现无论男女皆“衣百结而不掩体”,就连家中的灶台也早已倒塌。
现如今南流江要进行疏浚,他们想到的却是徭役,那个付出辛勤却得到任何劳务报酬的义务劳动,甚至是死了亦没能得到一口棺材。
林晧然想到了这一点,但却并没有考虑到第二点,心里亦是轻轻一叹,扭头望着雷长江问道:“雷大人,你觉得应当如何?”
雷长江的眼花闪过,却是突然上前,下一个动作谁都想不到的。
却见他一撩官袍的下摆,竟然朝着眼前的百姓跪了下去。
这一幕,当即就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向来都是他们给官员下跪的,但如今的知府大人竟然给他们这些贱民下跪了,这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大人,你怎么了!”一个书吏以为雷长江是摔倒所致,上前就要将他扶起来。
雷长江的手往后一挥,阻止那个书吏的掺扶动作。
他双手将乌纱帽摘下,郑重地捧在胸前,仰起头情真意切地望着百姓道:“疏浚南流江一事,是本官考虑不全,在此向诸位谢罪了!”
说着,雷长江竟然在地上叩了一个头。
“不可!”
老汉都是朴实的百姓,今天之所以这么一闹,一来是受到怂恿,二来则是为了活着。现在看着府尊大人给他们下跪,还主动叩头认错,当即就让很多人的眼睛都湿了。
在他们的心里面,不求像林雷公这种好官,只求有一个能够主持公道的知府即可。但是如今,这位知府却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期。
但气氛很快却被破坏了,雷长江的话锋突然一转道:“只是疏浚南流江,这为合浦百姓永绝于水患,是一件惠及子孙的大好事,这事还必须得去做!”
这……
有人听着雷长江如此固执,若不是林雷公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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