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了君权的神圣和神秘。至于要说这种传了一千多年的学说高压愚昧,其实同一时代,放眼宇内,哪里不愚昧?西边的宗教裁判所和赎罪券还不是大行其道!
只不过,西边那漫长的中世纪如今已经差不多过去了,资本主义正在兴起,宗教正在改革,文艺复兴的大幕正在拉开,科学即将压过神学。而现在,他所在这个号称天朝的国度,形同宰相,不是首辅的内阁第一人孔大学士,却仍然在用推广算学会动摇统治的隐喻敲打他。
这种想法也正常,如果读人不学经史礼数,而是去学数学,全都能自己推算日升月落星沉了,甚至进一步推测分析各种自然现象了,还有谁会觉得天子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
张寿没有抬头去看皇帝是什么样的表情,三皇子又是什么样的神色,毕竟,就算皇帝再特立独行,就算三皇子再是他的学生,可皇帝和太子这种生物,统治属性在理论上高于一切,他压根不去指望这父子二人会在孔大学士提到这种敏感话题时还能一如既往偏向自己。
而这时候,他也并不希望葛雍和陆三郎出面回答。当孔大学士把话题高度上升到那种要命的程度,葛雍肯定正在踌躇,至于小胖子,估计则是有点肝颤了。
他暗自哂然一笑,心下却很平静。算学的枷锁,由来已久。
也就是一百年前那位太祖皇帝开了挂,打天下用的时间比历史上的朱元璋还短,登基后又锐意进取,启用了一批在学术上相对激进的新锐,而不是用那群保守派,又一度试图将国子监打造成百花齐放的大学。哪怕最终人亡政息,他却至少给后人留下了几分机会。
否则在这个八股文大行其道的时代,当今皇帝怎么会想到重开什么九章堂?
在四周围一片寂静的氛围中,张寿不慌不忙地说:“孔大学士此言,仿佛是又回到了圣人言的断句上。到底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还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又或者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我想孔大学士应该不至于肤浅到觉得,天下子民不能教化,只能被驱使吧?”
见孔大学士顿时勃然大怒,张寿知道,自己这偷换概念肯定把人给气着了,可仍旧笑吟吟地继续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西边那些异域小国,曾经出过很多有名的数学家,也就是我们这边的算学大家。这些异邦数学家固然也能通过数学认识天文星象,万物之理,可却和平民百姓一样,照旧虔诚地信奉上帝,照旧臣服于君主。”早期那些西方科学家,一个个都是虔诚的信徒!
他说着就话锋一转道:“而在我华夏,村夫村妇可以瞎掰谶纬,可以对愚夫愚妇自封神灵转世,蛊惑人心,他们可懂什么天文术数?既然民间百姓根本不懂最简单的天文和算学,还不是任凭那些妖言惑众之徒随口诳人?而如果百姓都有学识,各种邪教还能蛊惑人心否?”
连珠炮似的说到这里,张寿扫了一眼四周围,发现朱莹正含笑看着自己,脸上没有担心,只见认同,他就对她轻轻挑了挑眉,仿佛漫不经心似的笑了笑。
“不过孔大学士也许没想到这么深远,如果觉得臣和老师还有陆高远因此笼络人心,图谋不轨,那么,臣恳请皇上从内库中拨付钱款,先在天下十三布政司首府兴建算经馆?”
“然后诏告天下有算学天赋,并有志于算科的莘莘学子,算经固然阐述世间之理,可是,朝中高官却认为学算科者更容易悖逆,更容易被乱臣贼子利用,所以借者要具保……”
你这简直是故意曲解我的话!
没等听完张寿这匪夷所思的发言,孔大学士终于完全气炸了。他刚刚暗指张寿有意用算学动摇皇权,张寿却直接说正因为百姓无知,所以才容易被那些乱臣贼子的异端邪说欺骗,然后干脆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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