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两次课后的学生中,筛选出了七八个少许有所得的学生,打算进一步观察。
要知道,往日他们面对的至少都是生员甚至举人,要不就是地方上的才子,如今为了几个贫家子这么费心,他们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这么做。
很快,公学中就迎来了第三位讲学的名士,广东陈白沙。对于葛雍亲自定下的这个次序,陆绾和刘志沅之前觉得有些诡异,但两天下来,两人已经相当佩服这排兵布阵。
第一日河东学派的第二代弟子阎禹锡出马,孔大学士亲自带了几个官员助阵;第二日南阳学派的名士,有几位给事中和几位六部主事助阵;第三日方才轮到了陈白沙。相较之下,阎禹锡有个当过阁老的老师,作为先锋也确实比陈献章更合适。
只是,听说过葛雍对于陈白沙师生的赏识,也听说过外头闹出的风声,两人却很担心,陈白沙的那位师长比起阎禹锡的老师,官场经历几乎就没有,虽说几百张入场券倒是和其他人一样被一抢而空,可如果助阵的官员却一个都没,那声势上就要差得多了。
到了第三天讲学的一大早,听讲的举子们照例是天光大亮就堵住了公学的大门。
这是这两天来常常发生的事,担心出岔子,干脆就双双宿在公学的陆刘二人还觉得不太怪。然而,当陈献章带着弟子梁储竟然也早早赶到了之后,却不见什么朝中官员前来助阵,两人就不禁意识到了其中的猫腻。
看来,是葛雍的过分赏识,让某些人同仇敌忾了吗?
陈献章却并没有想那么多,或者说,自从一心求学之后,某些事情他就不那么在意了。相较于那些讲学之外的争斗,他不愿意去想,更不想将这个放在第一位。故而虽说按照素来讲学的习惯早早到了,但他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刻意准备,也没有去和那些举子深谈。
如若真的有志同道合的,听完之后自然会有人发问,攀谈,乃至于相交,而在讲学之前,他必须把足够的精力留给这一次难得的讲学。
虽说他当日在张园喝喜酒的时候,并不在那些附和的名士贤达当中,可被葛雍请去当了葛府的座上客,葛老太师亲自相邀,又有国子监的拒绝在前,他实在是找不出再婉拒的理由。
“老师,你说今天会有谁来给你助阵?第一天那位阎先生好大的排场,当朝首辅大人都来了。”梁储心直口快地说了这么一句,见自家老师投来了责备的一睹,他顿时想起孔大学士其实不是首辅,顿时讪讪地咳嗽了两声,但很快又恢复了活跃。
“照那天葛老太师对老师你的敬重,今天至少他肯定会来的吧?只要他来,那就比孔大学士分量大多了。只要再来那么一个或者两个,今天就是一场盛事了。”
梁储满脸雀跃地说到这里,却不想陈献章只是笑了笑:“一场讲学是否是盛事,不是因为都有何方贵人来听讲,而是要看讲学者是否名副其实,所讲的内容是否能打动人心,听讲的人有没有所得,怎可纯粹以功利之心来评判?”
见梁储吐了吐舌头,却依旧是那副跃跃欲试的表情,陈献章很不忍心告诉他,今天葛雍绝对不会来。
毕竟,据说阎禹锡也是受邀去过葛府的,如果是葛雍真的助阵,那么,也会不偏不倚,从第一个开始,就笑眯眯地前来旁听。而既然阎禹锡的讲学都没来,那么葛雍很显然就不会来了。这位当朝帝师固然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老者,却不会露出那么大的破绽给人指摘。
果然,直到讲学的时辰一点一滴接近,梁储也没有等到葛老太师的大驾光临。少年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昨晚一宿没睡以及早起之后依旧精神十足的兴头全都没了。
他替老师觉得委屈和不甘心,甚至于隐隐替那位连葛雍都称一声儒林宗师的祖师爷不甘心。就是因为人一辈子都在精研学问没有出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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