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把张琛和四皇子叫上了自己这辆车。当马车逐渐驶离这小小的白家村时,他明显注意到,这一大一小明显有些心绪不宁。
张琛和四皇子确实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真实的平民生活,但见过,与真正和人生活在一起,而且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个月,亲眼目睹人家吃饭干活的劳碌日常相比,感受还是不一样的。
高高在上的他们,何尝吃过这样的苦头?哪怕在授课的时候,真的被那些愚钝没见识的同龄人给气得七窍生烟,可看看这些人一成不变,仿佛永远都不会有变化,也看不到任何未来的生活,已经学会了思考的张琛和四皇子谈不上感同身受,却也深感烦躁。
尤其是临走之前,竟然还遭遇了那样的一幕,他们甚至有一种这个月完全白呆的感觉——如此愚昧自私的村民,就算给再多好处,再教什么东西,也是白搭!
所以,在登车之后,随着马车前行,两人都久久没有开口说话。而亲自来接他们的张寿不用想都知道他们这情绪的由来,因此也没有开口,而是悠悠然地坐在那闭目养神。
毕竟,刚刚那顿践行宴不是早饭也不是午饭,用后世的称呼来说,大概可以归之为早午饭,所以一大早从京城出发的他才能赶上。但这一路紧赶慢赶,哪怕不是骑马也不是走路,他依旧疲累得很。就在他半睡半醒的时候,就听到了四皇子弱弱的声音。
“老师,我从前听先生们讲过,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好像是亘古不变的至理。那么,很多劳力者辛苦做事,就是为了求一个温饱,而求一个温饱之后,方才有力气继续做事,继续做事仍是只求温饱,如此循环往复……那么他们在人世间活一辈子的意义是什么?”
这本来也是张琛心头萦绕的问题,却没想到年纪小他一大截的四皇子竟然问了出来,一时张大公子就有些脸色发黑,甚至有一种小破孩子都快追上自己的危机感。可是,让他接着四皇子的问题进一步展开,他却又觉得有些丢份。然而,他也确实很想知道答案。
于是,张大公子干脆不吭声,只等着张寿的回答。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足足良久,他就听到了张寿的笑声:“这个么……我不知道。”
张琛还从来没听到张寿这么明确地说出我不知道这四个字,一时愕然抬头。再看四皇子时,小家伙恰也是满面惊讶地瞪着张寿,显然也没料到这样一个答案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事都知道?”张寿睁开眼睛,冲着面前这一大一小笑了笑,“我是因为某些师承的关系,比你们知道的东西多,见识看上去也挺广博,但那是有限的,郑锳你刚刚提的这个问题,已经突破了我所学的范围。当然,我可以给你一点参考。”
张寿坐直了身子,坦然地看着面前两个身份有些许不同,但脾气却颇有共通之处的人:“你们这次在白家村呆了很久,可曾发现,十三四岁……不,十岁以上却目不识丁的孩子,习惯已经养成,思路已经固定,无论你们下多大的功夫授课,都是事倍功半。”
“而且,小小年纪的人,已经学会大人狡猾的那一套法门了,哪怕学习,也更多想着偷懒,如何能用最偷懒的方式,得到你们许诺的奖赏。”
“而稍微小一点,大概七八岁的孩子,接受能力稍强,无论是学习读写,还是学习其他的东西,只要给一点点甜头,他们也许真的会去用心,只不过这份心思不能长久,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性情不定。所以也许兴趣过后就撂开手了。”
“而更小一点,四五岁五六岁的孩子,要么就懵懵懂懂,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要么就有很强的模仿和学习能力,资质好一点的,甚至比大一点的孩子背诗认字更快更好。”
张琛和四皇子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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