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吴阁老说到这份上,孔大学士只能无可奈何地闭嘴。伪诏事件虽说和他完全无关,但他还是不想让张寿又或者陆三郎张琛等人有出彩的机会,可他夹袋里装的都是些出色的才子,确实拿不出张琛等人这样的贵介子弟。
但这并不妨碍他嘿然冷笑一声:“你们别忘了,想当初张琛曾经当街怒骂过的那个高丽王族,如今已经是高丽王了。只要那个者山君有脑子,看到张琛有多远就会躲多远!”
“太祖禁令,那小子敢违背,当然该骂该打。”
这一次,冷着脸接口的人却是皇帝:“要是被朕遇见,那也是照此办理。高丽号称奉行的是什么儒学,可实际上却是以人为畜,践踏民力,所谓科举也不过是两班子弟同场竞技,贵者恒贵,贱者恒贱,只学到了我华夏这历代科举的一层皮!”
孔大学士听得提心吊胆,生怕皇帝一时气性上来,打算下诏申饬高丽——好在皇帝也就是嘴上骂两声,骂过之后就嘿然一笑。
“不过关朕什么事?唐高宗当初倒是把高句丽打到亡国,结果却便宜了新罗,只要他们恭顺,朕管他们是不是把自己的子民当成牲畜!至于在我大明地界之内坐轿子,看在那小子年纪尚幼,一路颠簸,说话还算恭谦的份上,派人申饬两句就完了。”
吴阁老听皇帝已然定了基调,他这才笑道:“这位者山君坐轿子到城门后再换了主客司所备马车的事,臣倒是听说了一点缘由。据说,是他乘坐的两辆马车一路颠簸修补,最后支撑不住散了架子,却又不愿意坐其他人的车,这才把随行预备的那轿子拿出来用了。”
“四皇子之前不是跟着张学士回京时正好遇上高丽使团吗?他从没见过高丽轿子,甚至还好地问,那四个人抬的大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贡品。”
因为四皇子回宫之后,忙着说自己在乡下那些逸闻趣事还来不及,高丽使团这档子事那是提都没提,因此皇帝还是刚刚知道,张寿一行人竟然还撞上了高丽使团。
等听到吴阁老绘声绘色地说了事情始末经过,皇帝不禁哈哈大笑,最后就一拍扶手道:“那就这样吧,别让张琛去,那小子朕打发他先去解决终身大事了,让陆小胖子上。不对,那小胖子正在忙着和莹莹四处化缘倒腾那什么基金……唔,让朱二郎去!”
皇帝随便一扒拉就定了人选,继而又好整以暇地说:“再带上襄阳伯家里那个大块头,还有九章堂的那个纪九,让他们也历练历练。”
听到这里,纵使孔大学士和那位高丽者山君毫无瓜葛,他仍然不禁为对方掬了一把同情之泪。然而,等到从乾清宫告退了出来,他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忘记问皇帝,若是者山君入国子监,这应该把人放到六堂之中哪一堂去,让哪个博士来管。
然而,见吴阁老笑眯眯地拉着张钰说话,他也不想再反身回去,干脆就快走几步眼不见为净。自从自家那族弟一死,那些案子固然因为他那釜底抽薪的一招而快刀斩乱麻收拾了干净,可他的名声终究受到了影响。
当然最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他明着答应,实则耍了朱廷芳一把,这位朱大公子那捏在手里的刀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捅出来!他真不想和朱家和张寿再有什么冲突,怕被坑死!
这种私底下的勾当,皇帝当然不会特意传旨,更不会派人单独去和朱二说。于是,从宫中回来难得休息一天的张寿,正在朱莹指导下练习自己惨不忍睹的法时,突然就得到了外头的通报,说是皇帝派人颁赐来了。
年关将近,连日各种赏赐接到手软的张寿不禁狐疑地揉了揉手腕,而朱莹也同样有些茫然。等夫妻俩一同见了人,发觉是陈永寿亲自过来,而所谓的赏赐是一个匣子时,他们就不由得彼此对视了一眼。不会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吧?
果然,下一刻,陈永寿就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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