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么快,这么毫无准备,人甚至都没有带一本来,更没有让他们准备以及纸笔之类的。
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对,就只听张寿吩咐搬一张椅子过来。原本以为张寿是吩咐自己,可礼曹参议正想去找椅子,外头就传来了一阵动静,紧跟着,一个面容普通沉静的少年就搬了一把太师椅进来,看也不看他和者山君,直接把太师椅放在了床前,赫然是请张寿在此坐。
而张寿撇下那前后左右都靠不着的锦墩,舒舒服服往上头一坐,就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慢悠悠地说:“你之前说我博学多才,那是谬赞了,我呢,只跟着葛老师学过一阵子算学,然后自学了一阵子经史,比起那些什么理学大家,经学大家,我的学问其实远远不足。”
“我唯一的优势,大概就在于年轻,而且讲课也不拘一格,不循正路。所以者山君你不用担心我会讲什么晦涩难懂的东西,也不用担心我会考问你什么。毕竟咱们的这点师生缘分应该不长,我也没打算当一个不讨好的严师。”
“今天第一堂课,我们来说一说,历史上那些最出名的质子。”
礼曹参议那张脸狠狠抽动了两下,只觉得满脑门子都是汗,后背心也在疯狂出汗,结果却还不敢去擦,心里却在拼命地想,大明是不是真的不准备放回者山君——而那样一来,朝中又会由谁来执政,会不会和王氏高丽后期那些大王似的,闹出一场场重祚风波。
虽然这次的决定看似应该是大王大妃做出的,但大王大妃从前并不干涉朝政,那一定是大王大妃背后的朝臣,大王派别的朝臣,一大堆人彼此妥协商议之后的结果。他努力寻找是否还会有足可媲美者山君的人选,而在脑海全部过了一遍之后,他终于放心了。
应该没有……不对,就是没有!
就是这么一走神,当礼曹参议回过神来,赶紧开始仔仔细细听张寿说的内容时,他已经错过了很多。张寿已经从一同为质的宣太后和秦昭襄王,说到了秦庄襄王子楚,而后又说到了在秦昭襄王为质期间生下的儿子嬴政,最后才是燕太子丹。
而张寿不加评论,直接讲故事的方式,也渐渐平息了者山君心中的不安。对于雄踞东方的庞然大物,有很多朝鲜的大臣研究过,学习过,而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听到的都只是传言,怎么也不可能学习到多少别国的历史。
光是本朝整理出来的新罗乃至于王氏高丽的史料,包括本朝开国那些年的历史,就足够任何一个宗室学到两眼发花了。所以,他暂且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听张寿侃侃而谈,从春秋战国的互质,说到汉朝的侍子,然后是魏晋南北朝的质任……当然也少不了元朝的留质。
想到王氏高丽诸王几乎都入质大都,到了大明,反而只是入学国子监,大明朝廷其实并不太约束众人所学又或者其他,所以就连被申饬的叔父也能回国登基,者山君就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自己的国家开国比大明还要晚将近三十年,可禅让这种事已经发生了三次。
当然大明更夸张,从英宗到睿宗,每次夺位都是杀得血流成河。可相比大明那些官员如今至少已经俯首帖耳,当今皇帝身为幼主,却能够安然在位二十七年。可在他的国家,祖父在位多年,清洗一次又一次,却依旧要提防着各式各样的谋逆和反叛。
张寿说的这些故事,他是不是可以从中汲取到某些教训?
者山君这才多大,他就算死命隐藏,那些表情变化,张寿又怎么会不看在眼里?陈永寿捎话时说,实在不行让他晓以利害就行了,但他却不觉得一个在宫廷斗争最复杂的地方成长起来的孩子,会不懂所谓利害,所以他干脆有选择性地给人讲史。
而当历朝历代关于质子的这些故事暂且讲完,他却词锋一转,说起了汉时的推恩令。
从推恩令,他又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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