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眼,朱莹险些直接就露馅了。等皇帝也侧过头来看她,她就故意无辜地眨巴眼睛道:“当然不一样啊!内库是内库,国库是国库。除了那些番邦进贡的贡品,皇上会挑一部分孝敬太后或自用以及赏人,其他的每年拍卖一次,钱就地入国库。”
拍卖贡品这档子事,朱莹之前并没有提过,因此张寿这一次吃惊的表情那是如假包换。
而皇帝看到张寿那诧异的表情,只以为张寿真的是一无所知,当下就把内库和国库的分别详详细细地讲了一讲。
这种事,葛雍当然是知道的,而三皇子和四皇子却绝不知情。于是,两个年纪太小的小家伙听得眼睛瞪得老大,却仍然越听越糊涂。毕竟,就算再人小鬼大有天赋,那也绝对不代表能够弄清楚这种微妙的分别。
张寿则一面根据皇帝的话重温朱莹给自己讲过的这些旧事,一面在心中沉吟,心里只觉得皇帝借着吃饭和他说起要把刀砍向御膳房和光禄寺,这好像有点不正常。
他又不是葛雍这样的帝师,也不是六部的循吏,都察院或者六科廊的科道言官,这种事和他说有什么用?
他才不相信皇帝一向把朱莹当成半个女儿,于是此刻就把他当成女婿,在那闲话家常,一个帝王哪来这么多闲工夫?就算是真正的驸马,皇帝也没空这么接待。
想着想着,他突然心中一动,当即抬头看向皇帝,若有所思地问道:“我记得之前才听陆三郎说过,九章堂那些学生最近除却在王总宪以及户部实习之外,还有在光禄寺实习的?”
朱莹并不笨,只是一向不怎么乐意动脑子,可张寿都说出这话了,她立刻恍然大悟,当即一拍桌子站起身道:“原来皇上您早有预谋,这是派他们去查账来着?皇上您太狡猾了!”
楚宽一直静静侍立在旁边,虽说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对张寿若无其事挑明整件事,顺便对三皇子和四皇子撕开那一层轻飘飘的面纱,但他确实早就知道,皇帝打算借着九章堂那些大多没有背景,且对数字敏感性极强的学生去查光禄寺的底子。
所以,对于朱莹那明显不合礼仪规矩的举动,他只当作没看见,不但是他,四周围那几个侍卫的反应全都是一副我没看见,我没听见的表情。
而皇帝听到朱莹说自己狡猾,却不禁哈哈大笑,随即得意地一口气喝干了杯中酒,这才慢条斯理地说:“莹莹你才知道朕狡猾吗?要不是早有定计,朕怎么会在去年一力主张重开九章堂?当然,能碰到张寿这样的人才,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既然皇帝都已经承认了,张寿便笑着举杯道:“臣是不是该说,谢谢皇上的信任?”
抬手示意张寿饮了,皇帝就笑眯眯地说:“朕是相信老师和莹莹两个人的眼光。而等到看了你讲的课,带着那群学生做出来的事,朕就更加信你不疑了。不过就算如此,朕也没想到,你在沧州竟然没和你未来大舅哥相争不下,反而彼此互补。”
他说着就有些遗憾地自斟了一杯,耸了耸肩道:“朕还以为你们会打一架的。就连朱二郎也很出乎朕的意料,朕还以为莹莹他大哥看到他这个弟弟,一定会气不过揍他一顿。”
“可以说,但凡和你走得近的人,这番改变都实在太大了。”
没等朱莹娇嗔,皇帝就再次一饮而尽,旋即目光炯炯看着张寿,饶有兴致地说:“所以,朕想交给你一个任务,不但这一次,日后内库的账目,也都交给你这九章堂来审,如何?”
这是把九章堂当成会计师事务所还是怎么着?张寿简直哭笑不得。他很想说这其实大材小用,也不合专业,然而,想到欧洲的数学发展其实也是因为贵族需要会计和审计,而现如今九章堂的学生们大多出自微寒,这一条通天之路大概没人会拒绝,他就觉得自己不好回绝。
于是粗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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