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正状似聚精会神地看自己的,而几个助教那就没这么矜持了。此事数月前就引起一片哗然,此时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哧哧偷笑,有人摇头叹息,都在看笑话。
谁都知道,张寿在国子监中和大多数人都是泛泛之交,就连周祭酒和罗司业与其也就是官面往来,唯有绳愆厅的徐黑子很怪地和张寿关系不错。
就连之前半山堂的分堂试,都是徐黑子亲自下场监考的,足可见这关系不是别人臆测。
可是,谁能想到,就在张寿离开国子监去沧州公干的这几个月,徐黑子竟然能把张寿的号舍都收了?这家伙是真的一板一眼到完全公而忘私,还是觉得这般强项能提高自己的名声?又或者是觉得张寿为保好名声,不会翻脸?
别说别人,就连张寿自己,对于徐黑子这不给面子的举动,他都有些不可思议。只不过,他和人虽说交往不深,但人是真黑脸,还是假装强项来邀名,他还是能看出来的——至少真正的邀名之辈绝不可能没事就在九章堂门口晃悠旁听,耐心听讲。
于是,有些恼火这家伙杀鸡儆猴到他头上来了,他就沉着脸质问道:“徐监丞趁我不在把我那号舍收了也就算了,但其中虽谈不上有什么贵重之物,但还有些籍,如今在何处?”
“张博士你遗留下来的东西,都被九章堂斋长陆筑收到他那号舍去了。”
徐黑逹仍旧一板一眼地说话,见张寿登时眉头倒竖,他就诚恳地说道:“能否请张博士你借一步说话?”
见张寿虽说脸色不好看,但还是依言跟着他离开了博士厅门前。等到了僻静地方,徐黑逹就坦然解释道:“九章堂两位监生囊中羞涩,之前低价赁的房子又突然被房主转卖,所以来找我希望能借一间号舍栖身。但因为人多舍少,所以我就决定借用别你的号舍。但是……”
张寿一听这个但是,就知道后续肯定出人意料。果然,下一刻,他就只听徐黑逹说:“就算我一口咬定你相让,但你那两个学生却很尊师重道,决然不肯。我知道你必定要说,陆筑家境豪富,他自己又擅长经营,也给同学找了不少打零工赚钱的机会,他们为何不找他?”
“但就因为是同学,所以他们敬重陆三郎的天赋和才能,却不想事事都去求他。所以,我把你的号舍腾给了两个在率性堂时日长久的监生,其中一人是率性堂分斋后的一个斋长。他们原有的旧屋子就让了你那两个学生。他们起初还不肯,但被我以监规责备,这才应了。”
“当然,事后陆三郎找我吵了一架,要不是我执掌绳愆厅,我警告他再闹下去就不客气了,他兴许还不肯罢休。这事情他没告诉过你吗?”
那个文过饰非的小胖子……人什么时候提过这一茬!
张寿在心里把陆三郎骂了个半死,虽说仍旧有些不高兴,但他如今不再是初入京时不得不借住葛府,后来借了齐景山那宅子栖身时的窘迫了,皇帝已经放水让他用那么点钱买下了张园那样的屋宅,他还要在国子监号舍中占一间,那确实还不如腾给那些贫苦监生。
话虽如此,他看了徐黑逹一眼,还是悻悻说道:“我离京时,你怎么不对我说此事?”
“因为如果没有这样的突发事件,我本来觉得那号舍为你保留其实也是应该的。”徐黑逹神情依旧坦然,“你在国子监借住在号舍的那段时日,成天忙的都是和学生和教学,若是所有借了号舍居住的学官都如你这般,那国子监重振指日可待。”
对于徐黑逹这种一面夸你,一面和你公事公办的性格,张寿唯有表示无奈。
这种只讲公道正义,基本上不怎么讲人情世故的家伙,怎么在乌漆墨黑的官场生存的?
懒得再和徐黑逹多啰嗦,张寿只能径直回了九章堂,随即把陆三郎叫了出来。这一次,他还没问呢,小胖子看到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