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娄师德来举例,讲了这位进士出身的宰相波澜起伏的一生,却又着重点出了唾面自干的典故。
一堂讲史课完结,他不知不觉就拖了堂……可发现其他人没在意,他就接着又上了一堂自然课。和之前一样,他深入浅出地解释了一些自然现象,又找人上来做了几个实验,这才结束了一上午的课。
然而,当他宣布了午休,随即走出半山堂之后,却只听身后一声老师,扭头一看,却只见四皇子急急忙忙冲了出来:“老师,娄师德干嘛要唾面自干?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张寿顿时一乐。他就知道,他在这半山堂不特意讲四书五经,但皇帝未必不会请别人给两位皇子补上这些。说不定,在这正式入学之前,兄弟俩就学过不少了。而这时候,三皇子竟然也匆匆追了出来,上前之后却没发问,而是偷偷拽了拽四皇子的袖子。
张寿刚刚在课堂里还等着有人就这个成语提问,却没想到这个问题却拖到了课后。抬头看见半山堂门口,那些本待去附近觅食的监生们似乎在那探头探脑,他就索性直言做了解答。
“因为娄师德遇到的,是有史以来最难伺候的一位皇帝,而这位皇帝,还是有史以来唯一的一位女皇帝。她擅长用人,却也为人多疑,文臣武将,能得善终的极少,尤其是独当一面的帅才,如裴行俭、王方翼、黑齿常之……一个个或贬或死,只有娄师德得到善终。”
见四皇子似乎还有些茫然,张寿就温和地笑道:“简单一点说,娄师德没有遇到四皇子您父皇那样宽厚的明主,所以,如果他不能小心隐忍,而是因大富大贵而恣意飞扬,那么他早就死了。所以,唾面自干这四个字,不是形容宽容忍让的品格,而是夸赞审时度势的智慧。”
半山堂中,听到这话的陆三郎眼神闪烁,直到三皇子和四皇子那些随从侍卫簇拥了两人离去——年纪和其他监生相差悬殊的他们并没有每天都留下参加下午其他半山堂监生们那千奇百怪的选修课。据他打听,这是太后坚持下,皇帝不得不退让的。
直到大多数监生或若有所思,或若无其事地离去,他这才悄然溜出半山堂。
结果,他迎面撞上了从半山堂侧面踱步过来的徐黑子!
两人迎面打了个照面,陆三郎不自然地拱了拱手算是见礼,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只希望赶紧躲开这瘟神,可徐黑子一点头后,走路姿势竟是有些不太自然。直到感觉莫名其妙的他找到了张寿在国子监的临时号舍,他才突然恍然大悟。
徐黑子难不成是站了一早上,之前一直都在偷听张寿给他们讲的课?
找到张寿的号舍,预备敲门时,陆三郎心情还有些唏嘘。他放弃条件豪奢的家里不住,忍受国子监的蜗居,那是因为他不想对着老爹那张脸,可张寿呢?赵国公府对这个准女婿根本就已经快当成半个儿子了,朱莹又明摆着对张寿喜欢得不得了,人居然还愿意住在国子监。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可陆三郎两个指头放在门上正打算敲下去,那扇房门突然就打开了。吓了一跳的他险些两根手指敲在了张寿的脑袋上,好在缩回得还算及时。
张寿刚刚是听到门外有异样动静,所以开门看看,却没料到陆三郎突然杀来。见小胖子和自己大眼瞪小眼之后,他就笑问道:“你这是想上我这蹭午饭?好灵的鼻子!”
“咦!”陆三郎赶紧使劲吸了两口气,等闻到面前那号舍里果然飘出了一股说不出的香气,他才赶紧涎着脸道,“只是刚巧碰上。小先生,您这真会过日子,居然还自己在号舍里做好吃的……”
“我就算想做,那也得有食材才行!”张寿对陆三郎这拍马屁的功底早已经免疫了,索性直截了当地说,“见者有份,进来吧,把门关了!”
“是是是。”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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