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带人去给曾经的雇工送米面,承诺复工之前尽力提供各家需要的口粮,并承诺尽早复工。就算是那些跟着冼云河闹过的,也觉得蒋大少为人尚可。
所以,对于蒋家的这等处罚,大多数人都觉得,朱廷芳果然大公无私。
整整四十杖,蒋老爷痛昏过去一次又被冷水泼醒,这才终于硬生生熬了下来。虽说不过是拇指粗细的木杖,可抽在屁股上依旧不是好捱的。如果不是他在行刑之前穿的是丝绢中衣,他简直怀疑自己就算能活着回家,最终那些衣衫被刑杖打到烂在肉里,他也要去掉半条命。
倒是看着三个儿子此时已经经人上过药,被人扶起来之后,彼此搀扶,一瘸一拐地围上来看他的状况,他心下稍安,却是气息微弱地说:“我还死不了!大郎,你去,叩谢朱将军恩德……”
蒋大少此刻只觉得屁股和刀割似的,心里异常气苦。然而,朱廷芳不是张寿,张寿更多的时候都很温和,让他觉着那确实为人师表,配得上国子博士这个官职,可朱廷芳那却是杀气腾腾,不,杀人如麻!当他前天被拎到县衙停尸房看到那一具具尸首时,直接吓吐了!
想到这两日夜夜噩梦,他眼见两个弟弟幽怨地看了看他,最终跟了抬着老爹出县衙的差役出去,他只好艰难地跟着一个差役回到大堂,忍气吞声地按照老爹的话行礼拜谢。他原以为朱廷芳还要再摆一摆官威,却不曾想人直接令他退到一边。
而看到接下来的情景,本来恨不得趴下来好好让屁股歇一歇的他才发现,自家父子四人刚刚挨的那顿杖刑,根本就不算什么!
“齐昌,为老不尊,霸占寡妇,逼死孤弱,兼且利欲熏心,纵火民宅,激变良民,罪无可恕,拟斩,决不待时!”
“齐硕,强抢良家儿郎,杖死其中两人,丢弃尸骨,罪无可恕,拟斩,决不待时!”
“齐刘氏,纵容夫、子行凶作恶,兼且纵容善堂拐卖良家儿女,致其中多人死,已起出骸骨四具。数年间杖死婢女三人,而此三人并无身契户口,不得以齐家婢女论,不属贱籍,不得从轻。拟斩,决不待时!”
当这三条消息也传了出去时,得知齐家那位继配夫人竟然也被判斩刑,无数人跌碎了眼珠子。没人想到齐家竟连女人都逃不过这一劫,可这位齐夫人那罪状实在是无可辩驳,尤其是纵容拐卖良家子这一条,着实是犯了众怒,一时间,有人摇头,有人却叫好不绝。
这一次,轮到齐大少爷面色煞白了。瞧见呼号不止的悍妇继母被人堵住嘴直接拖走,瞧见一贯嚣张跋扈的异母弟弟昏厥倒地被人架走,瞧见老爹呆呆愣愣,根本就没看见自己,被人带下去时两眼无神,仿佛已经魂游天外,他不由得瞥了一旁还在揉屁股的蒋大少一眼。
想到对方之前暗中告诉自己的那番话,以及刚刚那番实际行动,他一时毫不犹豫,直接蹬掉了脚上鞋子,就这么赤着脚走到了堂上中央跪了下来。
他今天原本穿的就是一身白衣,虽说在如今父母兄弟被判死刑的情况下,这有些事先诅咒的意味,可他此时突然踢掉鞋子这么走到正中央,在其他人看来,便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这不是素衣跣足吗?怎么,齐大少要为父母兄弟求情?
虽说这位齐大少爷既不美,也不弱,黑胖黑胖,瞧着憨厚老实,人往正中央那么一跪,袖子一擦眼睛,立时就开始眼睛红肿泪流满面的时候,却也有不少差役面面相觑,随即生出了几分同情。毕竟,齐家那点破事,沧州本地人有几个不知道?
“父母兄弟同犯死罪,草民身为人子,身为人兄,不敢也没有理由为他们求情,只求将军开恩,容草民分担几分家父罪责。”
今天居然孝子一个接一个?
其余四家的代家主几乎齐刷刷地扭头去看蒋大少,见人痛得五官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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