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做好相应的预备,免得自家院英才在此次会试和殿试时意外受挫。
须知明年这大比之年,豫章院的目标是,倾尽全力也得拿下三鼎甲之一!
所以,在门外站着一个是敌非友岳山长的情况下,洪氏这样委婉的提醒确实没错,但洪山长就是觉得心里不那么舒坦。于是,他撂下洪氏径直走到门边,拉开房门,见是岳山长正笑容可掬地站在那里,他就冷冷问道:“现在就去吗?”
岳山长之前在院子里时就听到了洪山长那一番丝毫不知道谨慎和克制的话。他知道自己甚至都用不着想办法告密,在这里伺候的人就自然会禀报相关人等,因此这会儿非但丝毫没有流露出异色来,反而显得更为客气而亲切。
“没错,此番受召的人都到齐了,大家坐而论道,恰能浮一大白。”
“老夫不会喝酒。”洪山长丝毫不顾自己这是不是直接把天给聊死了,硬梆梆地说出这么几个字后,他就轻哼道,“正好趁此机会,我也去领教一番各方贤达!”
见洪山长这么说着就大步出门,洪氏心中苦笑,面上却还不得不露出温婉的笑容对岳山长屈膝一福。眼看这位最先抵达京城的召明院山长竟是客客气气对她拱了拱手,随手才不慌不忙转身跟在了父亲后头,她不动声色上前关了门,随即就揉了揉眉心。
父亲大概不知道,得知皇帝竟然召见父亲的时候,老山长就立刻以其夫人的名义请了她过去,随即在亲自见她时,那张极老的老脸皱得和苦瓜似的。
“元娘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和我孙女差不多,你跟着你爹上京,千万要看着他一些,别让他那张嘴惹祸!哎,我根本就不指望他能去当皇子师,就凭他那个性,只适合呆在院里。因为他名声清正,纵使家世不凡的学生,也断然不敢对他这老师如何。”
“可一旦给皇子当老师,那就不同了。你爹立身持正,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看不惯的问题就要说,他那些学生们大概都没他这么愣头青!可他这脾气适合院,却不适合官场。”
“我当然知道他没有立于君王侧的意思,恐怕到了皇上面前也会一力请求放归,可我就担心他那张嘴到了京城得罪人!你千万千万看着他一点,时时刻刻规劝他!”
洪氏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即就到了那张桌旁边,蘸水磨墨,又翻开一张拜帖,提笔在上头写下了娟秀却又不失锋锐的一行小楷——“赵国太夫人懿鉴……”
她运笔如飞,须臾一封拜帖写完,最终以“晚辈洪氏百拜”作为结语,等写完之后,眼看墨迹渐干,这才亲自拿了出去,却命此行带的一个妈妈去叫来雅舍中执役的一个仆妇,赏了一把钱,请她找人代为去赵国公府送信。
洪氏没有支使此次带来的小厮去送信,而是把拜帖交给了雅舍里的区区一个仆妇,因此这封拜帖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司礼监外衙。吕禅拿着拜帖反反复复琢磨了老半天,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拿去送给了楚宽。可他出乎意料的是,楚宽压根看都没看就直接递了回来。
“找一个低调的人送去赵国公府,多余的话一句都别说。”
见吕禅满脸惊讶,楚宽就淡淡地说:“豫章院洪山长大概没有留京教授皇子的意思,所以即便他再迂腐,皇上也会优容他一些。至于这洪氏,她既然坦陈了此行的目的,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太后的懿旨都下了,她这孝女二字,算是板上钉钉。”
“可万一太后还是让她当了大皇子妃……”吕禅欲言又止。
“当就当吧,就大皇子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德性,你当他娶一个贤妻之后就会变成齐宣王?说实话,就连那位废后现在都不至于做这样的美梦!”楚宽毫不留情地讥讽了曾经的皇后,如今的敬妃一句,这才微笑道,“洪氏是要开女学,何妨看看她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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