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进屋的时候,韩阿李正在屋中做着针线活,而严素心不在——多半是在厨房中——反倒是冯从义坐在屋中陪韩阿李闲聊,韩冈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等自己回来。
见韩冈进屋,冯从义连忙站起身。而韩阿李则放下手上的针线活,一脸不高兴的说着:“你爹早早的就回家了,三哥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准备的饭菜都浪费了,还让义哥儿等了这么久,也不知让人回来知会一声。”
“有些急事要忙,一时忘了。”韩冈向冯从义说了声抱歉,冯从义连连摇手说着不敢。韩冈看看内间,问道:“爹在哪里,先睡了?”
“你爹不能跟你比,累了,先去睡了。”韩阿李说着,重新拿起针线。从式样上看,她缝的应是件袍子,也不知是给谁。
韩冈叹了口气:“爹的身子骨也不比年轻时了,娘能不能劝劝爹,让他老人家不要天天下田去?”
韩阿李低着头,手上飞针走线,对韩冈叹道:“你爹就是一条劳碌命,享不了福,闲下来反而会生病……就跟三哥你一样,都想着越忙越好……你也是忙昏头了,也不见你问问义哥儿来家里有什么事?”
韩冈闻讯的视线转过去,冯从义接着韩阿李的话头:“这是上个月的账簿,要让三哥过目一下。”
“算了,这些东西我看着头疼,有娘盯着就行了。”韩冈无意去根究细节,一点点的去查账册。但他也不是直接放手,韩阿李会算账,韩冈家里的生意都是在靠她来做最后的复查。而且现在商行从上到下都建立在韩冈的地位上,冯从义都闹不出什么花样来。
韩冈让冯从义开办的商行叫做顺丰行,与王韶家和高遵裕两家的商行,鼎足而三,仅仅半年就掌控了古渭榷场的找过七成的交易。而且尽管这三家商行在一开始就困扰与比普通人借贷要高出一成的利息,但这几个月的时间,近乎垄断榷场中的交易,却已经足以让他们把钱都还上了,冯从义就是来通报此事。
“那些借了官中的钱确定都还上了?!”韩冈低头算了一下,按照顺丰行的收入,的确可以把半年前的贷款抵消了。
冯从义立刻点头:“连本带利都还清了……就是人手不足,让许多生意只能眼睁睁地放过去,否则就能更早的把都还清。”
“这样啊……”韩冈沉吟着,“护卫可以找蕃人,瞎药那边能派出不少得力人手。至于交易的掌柜,要跟蕃人懂得互敬互谅,不要因为身份而互相诋毁。”韩冈知道,这里有许多人跟城中的蕃人势同水火,但他不想在眼下积极的应对,“至于新任掌柜的关系,可以慢慢的来。眼光放长远一点,一点点把人培养起来,这样的人才,才会有着足够的忠心。”
“三哥的话,小弟记清楚了。”冯从义作出谦虚好学的的模样,其实骨子里还是透着自信。韩冈把药材之事跟冯从义说明了,冯从义只想了想,便说要去调查一番才行。
韩冈不以为异,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一句虽然如今的人们并没有听说过,但同样的体会却是许多人都拥有的。冯从义也不例外,这让韩冈觉得很欣慰。
说了一番闲话,冯从义看韩冈也乏了,便起身告退离开。韩冈将其送出院门,只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就把贷款还清,等到明年,开春后商旅重行,剩下的就是净赚,这也算是冯从义的本事了。
在家中住了一夜,三月不知肉味的韩冈把严素心折腾了许久。一点点变得丰润起来的身体,还有光洁细腻肌肤,让他爱不释手。
第二天,韩冈就从王韶那里听说他要提前去京中诣阙。王厚私下里则跟韩冈透露道,他老子这是进京去唱莲花落的。
王厚调侃自己的老子,但实质上却是一点没错。王韶进京诣阙本来要到年底才去的,现在提前了两个月。一方面是为了带领顺服无比的瞎药三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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