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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过来的绸缎铺掌柜脸上都是一颗颗麻子,仿佛洒满了胡麻的烧饼。他也是在这条街上做买卖的,在家中排行第五,本来外号麻皮老五,但叫着叫着就变成了麻老五。现在外人都以为他姓麻,倒没几个知道他真姓名了。
“他有那个脸吗?教坊司中人按律是不陪夜的。”张掌柜嘲笑着。
李大镜也说道:“强要官妓陪夜,这件事若是闹将出去,高密侯肯定要去大宗正寺走一圈。”
“何况这事都传遍京中了,高密侯也没那个胆子敢下手。”
三人背后传来一道沙哑粗糙的声音。张掌柜等人回头一看,却见是一个跟腌制过的萝卜一样缩了水的瘦汉。是常年在这条街上打晃的泼皮,不过这泼皮跟街上做买卖的生意人井水不犯河水,两边倒是能谈得来。“原来是高猴子你啊。”
高猴子晃过来,也挤到三个八卦党中间:“多少闲得没事干的官人都听说了,不少人都佩服她贞烈,谱了诗词的都有。若是高密侯敢害小周娘子,肯定有人会出头。”
麻老五感叹着:“宗室都看不上眼,这小周娘子眼界还真高。”
“那要看什么宗室了。高密侯下一辈就已经出了五服,王丞相前年定的宗子法,出了五服后就不算宗室了,不赐名,不封官,除了姓赵以外,就是平头百姓了。这样的宗室谁看得上眼?”
“话说回来,别的不论,王相公在宗室上真的做了件好事。”“俺听俺那在三司衙门做事的小舅子的岳父的姨侄说,熙宁元年,在京三千宗室的给俸,一个月就要七万贯,两千多官人,就只要三万贯,而二十万京营,则是十一万贯。想想吧,不做事干拿俸,”
“说得是啊。”“说得正是。”“宗室的确拿得实在太多了。”
听了李大镜的这番话,虽然都不是第一次听说这几个数字,但依然让张掌柜、麻老五连连点头,从心底表示赞同。
倒是高猴子不高兴,他一肚子的秘闻还没说呢,现在硬堵着,比便秘还让他难受:“都说到哪儿去了?正说周小娘子的事呢……”
麻老五“周小娘子怎么了,名声又出去了,高密侯又不敢为难她,”
高猴子,“她不理高密侯啊。但现在盯上她的那一位宗室,她可没法儿不理了……”
“是哪一家的宗室?”三人齐声追问道。他们都是典型的东京百姓,赌博、喝酒之类的爱好只是寻常,就是宫闱秘辛是他们的最爱。
高猴子脸上泛起了一种神秘的微笑,拿着架子摇头不说。
“开国县公?”李大镜问道。高密侯论爵位,是开国侯一级。比他还要强的宗室,在理当是比开国侯要高上一级两级。
高猴子继续摇头。
麻老五开口追问:“开国郡公?”
高猴子还是摇头,还瞟了麻老五一眼,眼中尽是嘲笑。
“难不成是开国公?”
“比开国公高,那就是郡公了?”
“郡公都不是?不会吧……是国公?”
张掌柜、麻老五、李大镜三人把十二品封爵一级一级往上报上去,但高猴子自始至终都在摇着他的那颗干巴巴、皮包骨的瘦脑袋,就是不肯开金口。
张掌柜已经张口结舌,要不是他清楚高猴子不爱吹嘘的脾气,早就哼哼哼的嘲笑起来。但现在,他背后因为兴奋或是紧张,都已经被汗水给湿透了。连国公都不算高,下面可就是王爵了。“该不会是个郡王吧?”他小心翼翼地问着。
“呿,郡王?”高猴子把下巴一抬,不屑用鼻子哼了一声,“郡王算什么?太庙东廊里的牌位,上三层,下三层,金字描的全是郡王,十四五张供桌都排不下,”他再重重哼了一声,“郡王算什么!”
胭脂铺张掌柜和其他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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