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皆点起篝火的时候,李清问着种朴。
种朴放下汤碗——现在他只能喝稀的:“赵经略知兵,知道什么时候派兵最合适。”
李清眉头皱了一下。去年徐禧守盐州,种谔也是‘知道什么时候派兵合适’,最后的确是大捷。但徐禧死得干脆,满城京营将士也死剩下不到一半,城破时逃出来的曲珍都被追夺出身以来文字,削职为民。若是赵禼也学种朴的老子一般行事,那么溥乐城,乃至韦州的结果都不会很好。
“溥乐城肯定能守住。纵使庆州隔得远,盐州可离这里不远。”种朴看了李清一眼,“还是先想想辽人今天的攻势。”
喝了一肚子肉粥后,种朴召集他的参谋们总结今天的守城经验,并合计一下为什么今日辽人攻城给人的感觉这么奇怪。
最后的结论是估计可能是昨天的偷营打乱了契丹人的计划,追击时算是吃了大亏,所以对面的辽军主将没有忍住。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种朴觉得,他们应该是等到霹雳砲打造好之后才会开始攻城。否则前两日刚刚抵达城下时,就会立刻攻击,而不是扎营围城了。
另外还有一个猜测,说不定也有在正式攻城前,消耗一下党项人的想法。一群鸠占鹊巢的强盗,肯定不想看到原主老在眼前晃悠。大宋怕辽人煽动青铜峡中的党项部族。恐怕辽人也担心宋人盯上了贺兰山下残存的党项人。
种朴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有道理,否则就不能解释辽人这一回的奇怪举动。
边境上的冲突很常见,死伤个百十人,到了朝堂上也不过是打嘴仗而已。宋辽两国都各有各的难处,不可能贸然开战。眼下这种规模的攻势在其背后,肯定有着更深一层的意义。
“为了区区一小队辽军,而破弃维持了几十年的澶渊之盟,难道里面有耶律乙辛的亲爹不成?!”
一个参谋的俏皮话让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这个道理是没错的。
种朴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李清自也不信。不过以两人的身份,想太多并没有意义,只要守住城池,剩下的就要看朝廷了。
接下来的三天,就是单纯的消耗战,用党项人的性命来消耗城中官军的箭矢等守城物资。收获的首级算下来至少能让种朴和李清官阶跳上两三阶——这还是西夏国灭后,种谔和韩冈让党项人的首级越来越不值钱的情况下能得到的功赏。
而韦州的援军也来了。
虽说援军只有一个指挥的骑兵,而且来援的将领还是种朴的兄弟种师中——他在去年调去了甘凉路,但一个月前又调回了环庆——不过对于困守在城中数日的三千官兵们来说,州中和路中都没有忘掉他们,当然是一桩极为让人振奋的喜讯。
可在种朴、李清的眼里,这更是城外的契丹人想要抓大鱼的表现。放过这个区区三百多骑兵,说不定就可以吸引来更多的援军。
围点打援,是极常见的战术。灭了援军,毁了城中守军的希望,破城也不再是难事——即所谓的‘外无必救之军,内无必守之城’。
相对于援军,另有一件事更为重要。
就是城外的党项人遣使联络种朴,带着书信,说是要投诚。如果城中能给予一定的支援的话,他们甚至可以里应外合,在契丹人的背后捅上一刀。
这件事让种朴极为心动,一举击败来犯的数倍辽军,自然要比守城功劳大上十倍。有契丹人的首级垫在脚下,面对谁都能高出一头来——这两年,折家的上一代十六和这一代的老大,可都是鼻孔朝天长了。
但也不免有些疑虑,谁也说不准这是不是计谋。参谋们一阵合计,觉得还是慎重为好。虽说党项人可能是被逼上阵,死得太多而想要报复辽人,但万一是辽人的计策,上当后事情可就无法挽回了。
种朴难得犹豫不决起来,便问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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