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趁着帝后不和的机会,想让宫中认为她和赵顼站在一边。或许还没有想那么深入,只是想撒一撒怨气,可她的行为,还是会造成宫中的误解。
有这样的误解,高太后甚至可以在宫中横着走。当初派去保慈宫的班直们,绝不会有人敢拦着她。
但只要皇后敢于站出来,高太后就只有败退的份。
赵煦在手中,朝堂群臣认定的新天子不离左右,又得禅位大诏上确认了处分国事的权力,由于冬至夜的事,高太后在超业内外的名声都不好,真要闹起来,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半疯的老妇人?除了一个‘孝’字,高太后手中还有什么武器?
太上皇后的地位,是群臣共同承认的。宰辅们全数支持。
就算高太后有本事抱着小皇帝直接上朝,韩冈都能联合其余重臣,将她赶回宫中。
宫中虽大,也大不过江山。
太后虽贵,也压不住他们这些朝臣。
没臣子们的认同,太后也别想站住脚,垂帘听政的太上皇后反手就能将保慈宫给清理光。
现在没有去动太后,只是留一份颜面,若给脸不要脸,宰辅们可都不会留手。
就算是王安石,当真下起狠手,也不是没做过。直接骂散了围攻的宗室,现在冷然平淡的态度,在过去是根本看不见的。可骨子里,还是比谁都要倔强得多。其他人也都类似,只是程度问题。
而以韩冈和章惇的脾气,遇到类似的事,都是自己直接就上去了,哪里还耐烦派人去,自己留在后面听消息?
“王中正若不肯去做了呢?”章惇问道。
韩冈拿起了棋盘上属于自己的一个‘马’,然后落在了前方敌阵外的‘车’上。
“很简单,不是吗?”他说道。
章惇摇摇头,韩冈的做法的确直接。但之后,要收拾残局却很难。不过在现在的情况下,直接一点,凶狠一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韩冈将马留在了车的位置上,而将车提了起来。
“等等。”
章惇拦住韩冈的手。将被吃掉的车拿了回来,放回原处。
“马能走田字吗?”章惇没好气的道,“差点给你糊弄了。”
……………………
高滔滔看着脸色木然的儿子。
就像中风失语,从赵顼的身上传染到高太后这里。
她越仔细看着儿子,对韩冈的恨意就越深。
全都是亲生骨肉,现在变成了这样,还不是韩冈哪个奸贼害的?
一个疯,一个瘫,一个躲在外地不敢回来。就只有一个女儿时常进宫来。
这就是被奸贼害了全家的结果。
如果没有韩冈,这家里岂不是全家都安安心心的在一起?想到这里,她的恨意更近了一层。
“回去了。”看着儿子许久,高太后最后说道,“过两天再来看。”
离开了福宁殿,正循着原路往回走的高太后,她脚步突然停了。
“王中正!”
从前面转过来的一行卫士,立于正中央,上下一身盔甲的不是哪位武将,而是号称内侍兵法第一的王中正。
“王中正叩见太上皇太后。”王中正单膝跪倒,拱手一礼就站了起来,“介胄不拜,请太上皇太后恕中正无礼。”
从王中正开始,连同所有的班直,都是全副武装。高太后的随行人员中,已经有人开始发抖了。
高太后没有发抖,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她也知道王中正此时出现这里,绝不会是的不是那么的简单。
“不用行礼了。”高太后甚至还带了点笑,“官家当年就是看中王中正你能文能武,才将你派去关西。才几年,就升到观察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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