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嫁给银匠龚美【注1】、跟着从蜀中来京城的刘皇后。
论经历,向皇后肯定比不上刘皇后。论泼辣,蜀中女子到了千年后都是鼎鼎有名,向皇后更是比不了。论胆魄,刘皇后敢穿着天子服去祭祀太庙,而向皇后,想也知道不可能。
“或许还是没有那个心思吧。”韩冈猜测着。
“不是啊。”章惇一口否定,“太上皇后一时做不了决定,然后问了天子。”
“嗯?”韩冈终于动容,这情况可就不对了,“天子为什么选?”
“说是听着觉得好。”章惇沉着脸,一点表情都没有。
韩冈也沉吟起来。
太上皇后的心思让人弄不清,而皇帝为什么选元佑,还是让人想不通。可赵煦终究才六岁啊,如果是十六岁就得另说了。
数学上容易出天才,但文字攸关人心,再天才也不至于六岁就看懂文字内的含义。拆字解字虽是小道,本身浅显,只是靠解字人的一张嘴,可也不是读了两天书都能了然于心。
“怎么回事?”韩冈问章惇。
章惇叹了一口气,“愚兄也是想不明白。玉昆,你说怎么办?”
“心里存着就是了。”韩冈摇摇头,“也只能这样。日久见人心,等着慢慢看吧。”
才六岁的皇帝,日子还长,现在尚没有必要太放在心上。这话韩冈没说出口,但章惇也是明白的,也不多说了。
将今日朝堂上的情况交待了几句,让韩冈早点将火器局的架子给搭起来,再跟韩冈说了些闲话,他便告辞离开。韩冈挽留了他一下,见章惇当真无意留下吃饭,也就罢了。
章惇方走,王旖就进来了,很奇怪的问着,“章子厚怎么就走了?正让素心去准备些下酒的小菜呢。”
“子厚他来帮人传话的。当然无心多留。”
“谁?”
韩冈笑了起来:“总得给岳父一个面子。毕竟是你爹啊。”
王旖一头雾水,韩冈的话说得没头没脑的:“到底是什么事?”
“记得为夫前几日上殿,给太上皇后出得几个主意吗?”韩冈问着,又解释了一句,“就是造钱铸币的。”
王旖点点头,她曾听韩冈提过,虽然并没有详说,但大体上是知道的。“怎么了?”她问。
韩冈笑了一笑:“吕望之倒是有心,全都给囫囵搬过去了。”
王旖啊的吃了一惊,然后就腾腾的心火冒起,气愤道:“怎么就有脸面这么做?!”
“面子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只要吕望之将事情办好,沈存中就上不来。他照样能做着他的三司使,有个机会,说不定就进两府了。只是为了朝廷和百姓,为夫怎么也得忍着。”
说起来年号的事,韩冈不是很在意。还是那句话,还有十几年呢,没必要现在担心。反倒是吕嘉问这个三司使,让韩冈有些头疼。人不要脸那真是没办法了。
“这事爹爹知道?”
“当然。吕望之怎么可能不跟岳父说?”
王安石会帮吕嘉问,肯定是吕嘉问先登门去关说王安石的。
王旖小心观察着韩冈脸上的神色:“官人不高兴?”
“怎么不高兴?”韩冈呵呵笑着,“办好了,是为夫赞画之功,办不好,是吕嘉问无能。”他拍拍手,“胜则加功,败则无伤,为夫辛苦多年,终于可以做一个真正的儒臣了!”
什么叫儒臣,就是只要有一张嘴,剩下的都可以不要。可以说水利,说军事,说治政,上谏君王,下督百官,但等到要他们去做实事,那就是摇头——此非待遇儒臣之法!
比如司马光,当年因黄河决口而起开二股河之议,他说的头头是道,可一旦要他去做‘都大提举修二股工役’,吕公著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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