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铁锅、铁锹、锄头、犁头、镰刀等日用品及农具,在市面上业已占据了越来越大的份额。
曾经有一段时间,为了更多的收益,官坊出产的铁器价格都比民间铁器的价格更高一点。这让韩冈极力反对,贵价铁器的结果是很多百姓买不起农具,没有上好的农具,田地里的产出就很难提高,百姓也就必须投入更多的时间在农田里,无力去做些小买卖贴补家用,生活会更加困苦,也不会有时间去参加保甲训练。
薄利多销的道理,从皇帝到大臣都不会不明白。甚至皇帝最后都作出了决定,铁制农具比照灾害后官府下发的种子一样,允许百姓用赊账的方式来购买,以收获后的产出来偿还。至于铁匠,终究也只是占了户口很小的一部分比例,完全可以牺牲掉,何况修补也可以赚钱,大部分铁匠不至于饿死。
如今的问题,已经变成了怎么保证官坊制作的质量。对此韩冈并没有太在意过。
铁矿出产的铁料并不是官府可以独占,铁匠们手中也是有铁的。在南方,已经有了雇工超过二十人的铁场,使用的机械也有官坊类似的水力锻锤,出产并不逊色于官坊。所以最终还是竞争的问题,百姓会用他们手中的钱说话。不管怎么说,韩冈并不是站在官府一边,而是技术发展的一边。
比起有官方背景的的钢铁、轨道和龙门吊,玻璃产业就要面对竞争行业的反扑。
棉纺的危机也在这里。幸而大宋如今的棉纺业,是在完全没有任何基础的陇西先行发展起来。而南方,大规模的织造工场并没有如后世那样出现,没有失去工作的织工,就不会有被毁的纺机、织机。而这个时代的绸缎由于拥有着货币属性,是官方的通货储备之一,麻布则属于低端,都没有与棉布厮杀起来。这也算是一种幸运。
但其他想要发展的行业呢?新式的技术都免不了要迎来旧有势力的压制。
回到后院,韩冈还在想着这突然被勾起的忧虑,把什么太常礼院丢到了一边。
终究还是要立足于工业的发展。
这个时代的城市是纯粹的消费性,生产出来的消费品,远远比不上消耗掉的产品。东京这样的大城市,如同一个吸血鬼,将天下财富都吸收到五十里周围的城池之中。
而要从消费型转到生产型,工业就需要继续发展。生产型的城市可以聚集更多的人口,也能加强新兴行业的实力。
而且靠信息流动缓慢的农村,永远也不可能实现教育的普及化。只有大规模人口聚集的城市才能做到。
气学的未来是经济生产,而不是某个阶层一时的喜好。
现在士人对格物之学的爱好,与他们对金石、古玩的爱好差不了太多。打发时间而已。不过基础研究也得靠这些闲人来进行。韩冈用来引诱士人的,形而上的道,就是这样的研究。
但如果只有道,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要有形而下的器。生产上的发展,会反过来更多的促进这样的爱好者出现。
官府主导的重工业,以及民间为主的轻工业。
这就是韩冈对工业化的想法。
除了来自于千年后的经验以外,没有别的依仗。而且不敢冒风险,另走其他路线。他的时间虽然长久,可相对于历史变化需要的时光,未免太过短暂,片刻也不能浪费。
想如今稳定发展、进入良性循环的行业,也只有棉布织造一家。糖业、玻璃都还差得远。
在刚刚平定不久的甘凉路,已经有大片的棉田在种植,而许多蕃人,都被族中的长老们给驱赶进了田地之中。
陇西棉布,在国内的名气越来越大,从质量到数量都已取代了旧有的海南吉贝。
染料方面,红花、紫草、蓝靛之类的染料植物,都有大规模的种植,以配合棉纺织业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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