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时机,他比谁的眼光都更准一点。
想着仍在宫门外维持秩序的蔡京,这一位徒负奸相之名,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有任何反应?
穿过门洞,迎上来的是管勾皇城司的石得一。皇城城门每日开门关门,落锁启钥,都是他的工作,并不仅仅是包打听。
“宣徽,可安好?”石得一在城门旁向韩冈行了一礼。
韩冈脚步突地一顿,点点头,从石得一身边走过去了。
这样的拜候与平常大不一样,在皇城中办事多年的石得一怎么会犯这种错?幸好周围没其他闲杂人等,若是给御史看见了,说不定哪天就拿来做抵账的文章了。
韩冈没去庆幸没有御史在侧,而是陷入了疑虑,石得一他这是在提醒什么?!
‘难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韩冈不由的攥紧了笏板,心中提高了警惕。
是皇帝突然能说话了,还是向皇后突发恶疾,被高太后夺了宫中权柄?
皇帝的病不可能康复,就是在后世,有着各种神奇药物的情况下,这样的奇迹也几乎没有听说过。但皇后重病,被人夺取权柄,却不是不可能。
若是这样的话,凭自己的声威能不能压得住宫中的班直,匡扶皇后?
如果自己现在是宰相的身份就好了,东府之长面对宫中的侍卫、内宦,可是有着必然的加成。
紧绷的神经一直延续到片刻之后,走到文德门前,看见了正当值守宫阙的两个带御器械,其中以及守门的阁门祗侯为止。
两位带御器械,与韩冈渊源颇深的老将张守约正在其中,而在文德门当值的阁门祗侯是王中正的义子王义廉,在宫中也有十几年了,最近因为王中正的屡屡功勋,再一次受到了荫庇,得授这一差事。
见到了两人,韩冈就放松了下来,应该不是宫里面出事了。否则两人现在就不会这样的表情,更不可能还能守在宫中。
只要不是宫中有事,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难道还能有兵变不成?这边可是刚刚依照旧例将天子登基的赏赐都发了下去,再有异心的将领,也掀动不起更多的人来跟他们一起找死。
石得一是管勾皇城司,说起京城中的大事小事,没有比他耳目更灵通的了。
之前赵顼尚在位的时候,他可是气焰嚣张,就连宰辅重臣都敢派人盯梢,不管去了哪里,只要天子想要找人,立刻就能找到。只是在太上皇赵顼发病后便夹起了尾巴,又跟有宗室贵戚做后台的两家报社达成了协议,现在转成了深得太上皇后信任的耳目。
也许他听到了与己不利什么风声,所有才稍稍提醒了一下。
这样的提醒没头没脑,但事后若自己在朝堂上得胜,必然要记下这份人情。如果自己失败了,对石得一本人也没有任何损害,谁也不能说他泄露了什么。
终究还是一个首鼠两端的投机分子。
韩冈虽是这么想,但领了石得一的一份人情,他的提醒,至少让自己有了点心理准备。
朝堂之中,会找自家下手的能有几个?
韩冈在走动中,脑筋飞速的转动着。
退出了两府之后,自己与其他官员没有任何利益牵扯,除了被得罪狠了的吕嘉问。
但吕嘉问现在焦头烂额,他应该会有自知之明,以他现在的圣眷,想要攻击自己,只有失败的可能。
两府要争也只会内部争斗,不会蠢到将自己拉进来,那么,剩下的对手就只有一个了。
好一个蔡元长!说不定方才行礼的时候正在窃笑。不过也有可能他根本不知道,御史台人数不少,想要弹劾谁,相互之间也很少交流。除非有心掀起大案,否则都是孤身上阵。
或许是吕嘉问抓到自己的什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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