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地种了,棉花这东西,不怎么挑地方……”
他回想着“我记得商会中就有一家前两年就在盐城县买了六十顷地,今年是第三还是第四年,收成差不多有同样六十顷的江南棉田一半。”
“这么多?”“收成这么差?”
严素心和云娘几乎同时开口。
“论起收成的话,还是江南最多,”韩冈对云娘道,“陇右就差了许多,幸好陇右地多。淮东的情况也差不多,不如江南收成多,我记得是跟陇右差不多。”
陇西是新辟之地,平均一家能有三五十亩棉田,农忙时还能从蕃部那边得到相对廉价的雇工,大户人家动辄百顷,除了种植和收获,人工使用更少,所以最后结算下来,在陇西种植棉花的收益能与江南相当。
转过来又对严素心道:“买的田多,是因为没人种,都是荒地,所以便宜。”
淮东靠海,土地多盐碱,不利耕种,所以与河北的沧州一般,常能见大片大片的荒地,地价极便宜。但棉花耐盐碱,又不是海滩边上,地下都是咸水,淮南东路沿海诸军州的荒地,差不多有一半能种棉花。买下那些荒地后,一把火烧过野草,就又多了层上好的肥田肥料。
第一季的棉花就有了个不错的收成。不过去年秋后,去淮东买地的竞争对手是越来越多了。雍秦商会中,有十几家都去那里了。他们本来还想找冯从义一起去,希望能借韩冈的光,不过给冯从义婉言谢绝了。
“如今淮东种棉的风气渐起,等到淮东本地人都开始种棉花,那市面上争夺的就更厉害了。江南不一定能够比得上。”
“对家里要不要紧?”周南轻声问。
“没事,反正家里还有其他产业,棉花也不愁卖不掉,少赚点就是了。”韩冈笑道,探手捏了捏云娘细嫩的脸颊,“总少不了你们的脂粉钱,”
“官人!”“三哥哥!”周南、云娘同时嗔道。
严素心白了韩冈一眼,“官人,要不要到淮东去买地?”
韩冈摇摇头,“大饼一个人吃不完的,人总不能把所有的好处都占尽了吧?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江南的棉田最开始的时候,韩冈完全又能插足进去,但他给忍住了。淮东虽好,但他依然不需要。
韩冈又拿起那件新作的袍服,细腻的手感时刻警醒着他,现在的优势并不足以为凭。
江南棉布在手感和质地上,还不能与陇右的棉布相提并论,加上有意无意的缩减成本,让江南棉布始终竞争不过陇右。可换个角度来比较,江南棉布的质量比起一开始时,其实还是进步了许多。
现在的陇右棉布,主要还是依靠了技术上的优势才带来了成本上的优势。但技术是会扩散的,即是现在雍秦商会的各家都在保守这个秘密,可江南棉商想要收买一个人,总能拿出适合的价码。
现在江南棉商一心想着是如何压榨织工,每天出产更多的棉布。资本家的范儿,现在是一点也不输给另一个世界几百年后的同类。至少韩冈就没有看见,哪一家考虑到了工人的安全问题。
正想说话,韩冈突然心中一动。起身走到门边,看着门外院中,“下雨了。”
……………………
“下雨了。”
听着窗外的雨声,行人的惊叫,王旖悄悄的将车窗打来了一条线。
风雨带来的寒流一下就探进了车厢中。而外面的嘈杂也一下响亮了起来。
王旖透过车窗,观察着外面的风雨,但黝黑的夜幕下,风雨交加,连路边的灯笼走在风雨飘摇中,看不清道路两边的景物,也分辨不清已经到了那里。
终于是辞别了依依不舍的六婶婶,向六叔夫妻告别,然后匆匆上车往家赶过去
幸好听到了钟声,之后又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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