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
“这一点,小弟也觉得韩相公和开封府做得没错。”毕渐点头赞同赵谂,“本就是京城一害,又不知藏了多少贼子,如今边境上既然缺人,怎么能容得他们继续祸害京师良民?”
报纸上这段时间都在连篇累牍的说街头乞丐的问题,吹捧韩冈的政策,各种各样的证据一时都拉到了台面上,最惹人注意的就是许多无头案件,都从乞丐身上找到了线索,甚至犯人。而乞丐内部的倾轧,丐头对普通乞儿的欺压,还有拐卖良家子弟,弄残废了之后讨人可怜,此等事更是罄竹难书,读来只让人觉得字纸之中,满满的都是血泪。
唱莲花落的乞丐,在京师三百六十行中,也算得上是让人闻而生畏的行会之一了。乞丐讨要上门,那个店家不给点面子。当天夜里,就能有人提个净桶过来往门前一泼,害不了人也能恶心人。几次下来,哪家商家能不低头?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开门迎客,这门都开不了,还怎么做生意?
即使背.景再厚,跟乞丐置气也有失身份。本就是一点小钱就能解决的事,却把后.台给拉出来,主事者少不了要吃挂落,最后没有哪家不是出钱消灾了事。京城商家对乞丐忍受已久,现在韩冈要把他们全都送去西域、云南屯田,哪家不举手欢庆?
木笛声突兀而起,打断了三人的对话。只看见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从毕渐方才过来的方向穿过街道,看穿着分明就是一个乞丐。
那乞丐跑得飞快,两条腿踢得街上水花四溅,后面追着七八个军巡铺的铺兵,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吹着木笛的军官气急败坏,但挺着一个富态的肚子,只能含恨落在了最后。
“你看,报纸上说得哪里有错,又非缺手缺脚,能跑得这么快,不是懒,怎么会做了乞丐?啊!”赵谂忽的兴奋地叫了起来,“真是找死。”
的确是找死。
秦观看着那乞丐在追捕下逃进另一条街,心下附议。
那条街道,韩家车队刚刚转了过去。
尽管都还有事,但三人仍在等着,没有离开。
正如他们所料,没等多久,只看见有两人拖死狗一般拖着那名乞丐回到大街上,几个铺兵点头哈腰,将那乞丐接了过去。而方才吹着木笛的胖军官也是一阵点头哈腰,送了韩家的两名下人离开,回过头来,就是狠踹了那乞丐两脚。
“那贼子或许有案子在身上,否则断不至于如此。”毕渐揣测道。
“有几个乞丐不犯事的?清光了了事,京师也能太平些。”赵谂冷笑起来,“太皇太后今日上仙,明日开始就要办事,这些乞丐也是犯在了风头上,肯定没好结果。”
秦观暗暗摇头,太皇太后自己都没好结果,一个儿子死于亲子之手,一个儿子因谋叛被诛,还有一个儿子喜爱医术,招了人研究疫苗,最近听说因为沾了病毒,染了疾疫,也没多少日子了——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真佩服韩冈,怎么有胆子去研究天花,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太皇太后自己都没好结果。”赵谂却把秦观心中的话说出了口,“谁还理会那些乞丐的结果?”
还真是敢说!
秦观与毕渐对视一眼,道理没错,说出来就有错了。再让赵谂说下去,给人听到了就是麻烦。忙打了个哈哈,然后匆匆告辞离开。
走了几步,两人都是摇头苦笑。
“还是太年轻。”毕渐轻声道。
“是太年轻了。”秦观也道。
赵谂读书虽不差,但时间的磨砺,人情世故乃至见识都差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太皇太后都是先帝的生母。做亲娘的怎么处置儿子,打也好、骂也好,都没问题,就是勾结了奸夫,要害亲生儿子,被抓到了公堂上。抱歉,为全孝道,做母亲的还是不便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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