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这个提议只局限章韩之间,韩冈没有跟别人说过,而章惇更不会随意透露,有可能是章惇那一边不慎泄露,但可能性很小,更有可能是挑拨离间的手法,只是凑巧撞上了。
“这两日,传这件事的人不少,里面连议政都有。”
“是谁?!”游师雄脸色一沉。
“是蒋颖叔。”黄裳代韩冈说道。
游师雄讶然道:“蒋之奇?!他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黄裳笑着看游师雄:“眼色是没有,眼热倒是有的。”
游师雄沉着脸,一声不吭。
蒋之奇擅运筹、财计、营造,能力出众,在都水监的任上做得十分出色,如今有意谋图对铁路的掌握,这在高层并不是秘密。只是游师雄性格严重,不喜欢黄裳轻佻的说法。
黄裳又道:“铁路总局下面养着十二万人,能在三天内调入京师的护路军,就有一万余。蒋颖叔大概是觉得章相公会不放心这些兵马在景叔你手上吧。”
游师雄冷声道,“铁路总局是朝廷的铁路总局,铁路总局的兵马是朝廷的兵马。只要章相公没有私心,铁路总局没有会让他不放心的地方。”
韩冈道:“铁路从来没有让子厚不放心过,以后子厚以后也不会不放心。”
铁路总局是韩冈手中最大的一块权力版图,有兵马,有钱粮,更有畅通的道路,重要性自不待言。其与神机营相似,都是韩冈放在京师压阵的利器。真的要压下韩冈对京师的控制力,铁路总局是必然要争夺的关键点。
不过铁路总局如此重要,在韩冈而言,就没有任何可以妥协的余地,就如他不会放弃对神机营的控制,他也绝不会放手铁路总局。打铁路总局的注意,对韩冈而言,不是挑衅,而是开战的信号。
他清楚,章惇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只是如今局面有些乱,所以才会有妄人看不清这一点。”韩冈对黄裳、游师雄说道,“他还不如那些宗室聪明。”
……………………
“……一个比一个乖觉。上一次枪击案还没过去,这一回又来个一个刺杀,濮王系刚倒,这一回说不准就会被点到。宗室谁不怕啊?”
“都有好些家把子女送去乡下去了。”
“这是惊弓之鸟。”
“全都怕了啊,这年来,宗室最是乖顺,犯案的都不见了……”
窗内,吏员们议论得口沫横飞,窗外,赵世将已经听得是脸色铁青。
“大王。”伴当胆战心惊,生怕赵世将气出个好歹。
赵世将不欲再听,举步就走,走得飞快。伴当连忙跟上,更是小心,担心赵世将摔着自己。
幸好走着走着,就发现赵世将的步子慢了下来,最后只听得一声叹,赵世将步履沉重的走回他的公厅中去。
“九十三叔他家也要走?”
赵世将叹了口气,将奏折合上,放到了他右手边。
在他右手边,申请出迁的奏章已经堆到了一尺多高,三十多本。这还只是今天上午的量,如果与昨天的情况一样,今天下午还有会同样的数量从中书转过来。
赵世将做了快十年的知大宗正事了。
有如此之多的宗室请求迁出京师,迁往南京等宗亲宅,这是第二次。前一次,就是濮王一系被连根拔起的那一回。
两次相隔得很近,前一次申请被批准的宗亲,还没全数在南京应天府安置妥当,这一回就又来了。
奏章的外皮蒙了白绫纸,带着丝光。几十本叠合在一起,从侧面看过去,如珠玉般闪闪发亮。
但闪闪发亮的背后,是满纸哀求恳切的话语。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赵世将心中突然冒起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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