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大的胆子,京师危急,朕下旨召集兵马勤王,他们一个个的居然都不来?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做这个官,拟旨,朕要定他们的罪”天启皇帝脸色铁青的说道。
相比于天子的愤怒,太监和大臣们的神情很是微妙,即便是杨涟和左光斗这种死硬的清流,脸上都有无奈的苦笑,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集中在魏忠贤身上,魏忠贤干咳了一声,凑过去低声说道:“万岁爷,不干督抚们的事,在这样的当口,那些边镇将门不想动,他们也没办法。”
天启皇帝听到这话先是愕然,随即若有所悟,然后整个人变得颓然无力,挥挥手说道:“孙师傅到哪里了?”
九边的边军表面上都是服从忠心,但到了真正的生死关头,往往会以自保为先,这也是有若干次先例的,刚才天启皇帝在气头上没有想明白,被提醒之后,立刻知道怎么回事了,当年英宗亲征被俘,实际上就是大同和宣府几处按兵不动,坐视瓦剌大军长驱直入,英宗皇帝没奈何只得统兵亲征,而嘉靖年间,俺答部几次打穿九边防线,自山西、陕西各处边关入寇,边军将领常有和俺答部暗通款曲,彼此默契,坐视不动的。
英宗正统、世宗嘉靖这两个皇帝权威和手腕都要强过天启许多,当时国势也比如今强盛许多,可边镇大将自行其是,为求自保不顾大局已经是平常勾当,现在局面比那时要凶险的多,何况大同和宣府的边军已经来过了,而且还遭遇了惨败,他们自然会重拾旧日伎俩,拖延不动。
对这样的惫懒举动,朝廷中枢除了无可奈何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应对,在如今的局面下,如果逼得紧了,让这些边镇军将哗变作乱,那真就是大明天下土崩瓦解的下场,朝臣和太监们先想明白这个道理,天启皇帝被提醒之后也是明白过来,如今能指望的只有孙承宗那边的援军了。
“回万岁爷的话,孙阁老那边还没什么消息,奴婢已经吩咐了,一旦有信,先直送过来,不得耽搁!”魏忠贤连忙回答说道。
天启皇帝闷闷的点头,他扫视屋中诸人,不管是被清流攻击为祸国奸邪的阉党一方,还是清廉自守,被称为国家栋梁的几位,此时都是满面愁容,没有一个人看着有法子,城外才五千贼兵,城内账面上的兵马近十余万,人口近百万,可却被逼到了这样的境地,天启皇帝不明白为何如此,只知道一想起此事,就是气血翻涌,脑袋好像要炸开似的。
接下来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杨涟和左光斗愿意督师出战,可却拿不出什么法子,只说禁军京营十余万,不冒进轻动,大家奋勇向前,宁死不退,可按照王在晋所说,天津那边的官军同样没有冒进,是在堂堂阵战中被对方打垮的,要说这京城十余万兵马,还真就不如那六七万各路汇集的大军,那边都垮了,这边又有什么把握,不是说你不怕死,你有殉国之心就足够的,到时候败了还是败了。
而其他人所说的,就是召集天下勤王兵马,编练新军,这都是老生常谈,而且在前面几次会剿中已经证明失败,再说这编练新军,完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根本影响不了大局,之所以被提出来,只是怕无话可说罢了。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蓟镇到京师这边很近,快马往来不需要耽搁太久,那边问完也就是一炷香的工夫,就有小宦官快跑着把急信送到了这文渊阁来,听说是孙阁老的消息,大家都是关注异常,这差不多是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了,魏忠贤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快步到门前拿过来的信,将门外的那小宦官直接吓得跪在地上。
“伴伴,你读来看!”天启皇帝没有接信,只是兴奋的让魏忠贤读,任谁都能看出,天启把这个当成是救星了。
“……万岁爷,孙阁老率蓟辽精骑五千余,日夜兼程赶回,另有蓟镇辽镇边军精锐四万也在赶来。”魏忠贤拆开信后,兴奋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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