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苍空的言语间不只温和,也无几日前,庄无道离开北堂家时的敬而远之,却是多出了几分热情。
现在想来,这位北堂家家主,只怕是那个时候,就已认定了他并无进入离尘宗的可能。
北堂家财雄势大,在东吴越城皆根深固蒂,消息灵通。夏侯家与的沈林李崇贞的那些手段,瞒得过别人,却必然瞒不过这位北堂家主。
甚至可以说,这位北堂家主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庄无道自赴死地。
表面礼敬,甚至不惜拿出重金礼物,只是避免他庄无道被沈林带回北方后,对北堂家心存怨恨罢了。对他真正的态度,实则冷漠不屑一顾,
那么此刻寻来,是为与他重修旧好?
多半是已经知道了吴京道馆内的一应变故,以及他身份的变化。
也对,一个未来的离尘宗秘传弟子,元神境门人,已足可影响到北堂家在越城的势态。
或者无法决定一族生死,然而只要入门之后,对吴京道馆与东吴皇室稍微施加影响,就可狙击北堂家,在松江的如日初升之势。
就是不知,不久前溪灵谷内的那场大战。这北堂苍空又是否知晓?
脑内瞬间闪过这些念头,庄无道却面色矜持冷漠的点了点,语气也是毫无温度:“比不得侯爷,如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登顶十二重楼。庄某这浅薄修为,岂能与您相比?”
越城北堂家的家主,世袭东吴镇东伯爵之位,不过极少有人这么称呼。庄无道不说伯父,而称侯爷,却是表达冷淡疏离之意。
旁边不远的北堂苍绝顿时吸了一口气,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知晓眼前此子,已经与北堂家彻底离心。
北堂苍空的面色也明显僵了僵,显出了几分青黑之色,却兀自强笑:“庄小友说笑了,老夫这一生能够筑基,就已经是万幸。又怎及得上庄小友身为元神门人,未来的前程远大?其实一日之前,老夫就想与庄小友再会上一面,弥补前次失礼。半日前,才知晓小友回到越城,便择日不如撞日。”
说到此处时,北堂苍空招了招手,身后就有两人托着一对核桃木盘走上前来。
左边的木盘上,是一叠整齐的金票,总数应该是在万两左右。除此之外,还有整整百颗二阶的蕴元石。而右边则只有一物,却是一件半身道袍,样式新颖,闪烁着亮黄色荧光,竟是一件十一重法禁的灵器。
“这些许薄礼,是我北堂家的心意,可以略壮小友行色。还请庄小友不吝笑纳。”
庄无道亦是心中震撼,那些蕴元石与金票也就罢了,那件十一重法禁的道袍,却必定是不凡稀见之物。
加持的虽非是元磁术法,然而也必可使他对兵刃术法的防御能力,推升到变态的层次。
然而也仅只是心动了片刻,庄无道心境就又平复下来,依然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侯爷多礼了,这些东西我庄某都用不上。再说前些时日,北堂家的馈赠,已经足够丰厚。我与你家的交易,已经结束,无需另付报酬。倒是北堂家子弟众多,这些东西,侯爷还是自己留下为好。”
北堂苍空顿时面色苍白:“庄小友,难道就无半分转圜余地?老夫结交小友之心,可是真心实意。”
庄无道失笑,摇了摇头,却是再不给北堂苍空说话的机会,将早握在手中的一枚千里遁影符引动开来。
他怎可能不知,北堂苍空是出自真心?然而这片真心,他不要也罢。
秦锋说他还做不到绝情绝性,也对也不对。他只是对秦锋马原等寥寥几人,还做不到而已。
此时的他,已不欠北堂家什么,又如何肯为了这些财物灵器,就又再次卷入东吴越城的纷争?
他与古月家,固然有着深仇大恨,却又并非是不可化解。而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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