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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宗们这些年来所犯下的诸般罪行,可谓是数不胜数、触目惊心。
其中,最严重的那几项罪行,一旦是揭发出来,足以在朝野之间引发一场地震。
譬如说,藩宗们所控制的“八王船行”就曾经勾结倭寇侵犯苏州、残害了大量百姓,又譬如说,藩宗们还曾与户部官员相互勾结、暗中篡改朝廷的土地黄册……等等等等。
然而,这几项罪行,实在是太过于严重了,一旦是揭发于世,不仅是德庆皇帝的脸面不好看,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赵俊臣、周尚景等权臣,甚至有可能会动摇明朝江山的国本。
所以,就连太子朱和堉这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也明白,这些罪行不仅不能揭开,还必须要帮着遮掩隐瞒,否则就会捅掉马蜂窝,然后就是把所有人都蛰得满头包——哪怕朝廷高层众人对于这些事情早已是心知肚明,但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实际揭露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朱和堉与李传文、肖文轩二人经过初步商议之后,最终还是把给藩宗定罪的突破口,放在了“非法兼并土地”、“僭越逾规”“偷税瞒报”、“干涉地方政务”、“贩卖人口”这几项上。
这几项罪行不大不小,既能够一举重创藩宗势力、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朝野混乱、更还容易收集实证佐证,又不会引起朝廷各方势力的反弹,可谓是最佳之选。
定下了大概方向之后,李传文沉吟片刻后,就再次建议道:“太子殿下,王长子朱和增所留下的那批证据,最关键的部分还是他这些年来与各地藩宗以及八王船行的沟通书信,这些书信皆是有着各地藩宗重要人物的笔迹,做不得假,更还能证明福王一脉所犯下的诸般罪行,皆是与各地藩宗暗中勾结、一同行事!
所以,我们如今只需要给福王一脉定下罪行,然后就可以通过这些书信,把相关罪行牵连扩大到其余众藩宗的身上!所以,目前的重点还在于如何给福王府定罪!”
见到朱和堉点头表示认同之后,李传文又说道:“与此同时,王长子所留下的那些证据之中,虽然也有福王府与八王船行的账册副本,也皆是账目详细、数字翔实,乃是咱们今后给福王府定罪的关键所在,但它们终究只是副本罢了,并不是正本,只能当做佐证,并不能拿来作为主要证据,若是咱们想要增加胜算,就必须要想办法增加这些账册副本的说服力与真实性才行!”
而就在朱和堉皱眉沉思之际,李传文却是把目光转向了肖文轩,示意肖文轩这个时候应该提出一些建议。
此时,注意到李传文的目光示意,肖文轩只是稍稍思索片刻,就迅速拿出了主意,快声说道:“依我看,咱们如今既然是已经与福王他们翻脸了,那也不怕得罪他们更狠,完全没必要给他们留面子,不妨是翻脸更彻底一些!
目前,趁着这场王长子朱和增的毒杀案,太子殿下已经安排厂卫们控制了整个福王府,自福王以下的王府众人,皆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软禁与监控,既然如此,咱们就借以查明毒杀案为由头,一方面是趁机审问福王府的众位重要人物,另一方面则是大肆搜查福王府的库房与账目,明面上是调查毒杀案,实则是暗中搜寻福王一脉的罪行证据,咱们有王长子所留下的账册副本,完全可以按图索骥、重点查实,必然是可以迅速见到成果!”
听到这般建议,朱和堉满是震惊的抬头看向肖文轩,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会是这般的胆大妄为。
要知道,福王本人毕竟是姓朱,乃是太祖的血脉,即使是朱和堉也要称呼他一声族叔、必须要保持最基本的尊敬,在尚未真正给福王定罪之前,朱和堉也一直都不敢做得太过分,但肖文轩的这个建议,简直就是换个名目的抄家搜捕、严刑逼供,说是直接打脸福王也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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