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柳大人?”
黄观迟愣一下,但还是赶快上了马车。
等他进去才发现,在旁边还有个老太监。
“咱家是奉了圣人旨意,来请柳大人的。可柳大人说,一定要让黄六首帮着作证!”
黄观不解,柳淳轻笑道:“是这样的,我对许家的情况很感兴趣,查了一下卷宗,然后给陛下写了一点东西,陛下就召见我。有些细节,还要请黄状元帮忙补充。”
“哦!”
黄观虽然点头,可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柳淳到底发现了什么?
难道是许家干了忤逆大罪?谋反?还是通倭?
是不是要灭九族?
那他该怎么办?是保还是不保?
会不会牵连到他?
黄观简直要崩溃了。
他现在真有点后悔,假如没考上状元,没成为这个招风的六首,或许一切都会好很多吧?至少不会这么糟糕!
由于老太监跟着,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随着一起进宫。
等到了大殿,黄观发现有些特别,居然摆了几把椅子,太子朱标,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还有信国公汤和,全都在座。
这是要干什么?
坐而论道吗?
见柳淳来了,老汤笑眯眯道:“臭小子,你哪来那么多鬼心思?不就是个许家吗?也值得浪费吐沫?干脆杀了就算了!”
柳淳淡然一笑,“许家固然不足论,但千万个许家,就很值得研究了。晚生觉得许家是很多地方士绅豪强的代表,把他们发家的过程弄清楚,就能略微窥见这二十多年,乡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汤抓着胡须,笑呵呵扭头,“陛下,这小子说的有点道理,老臣恭请陛下!”
说话之间,朱元璋从后面转出来,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道袍,并没有穿衮服。这样的打扮,通常是在经筵上才会出现,足见老朱的重视程度。
“柳淳,你就说说吧!”
“是,臣遵旨!”柳淳清了清嗓子,“许家以商贾为业,在元末的时候,因为朝廷施行包税制,许家攀附权贵,获得了征税的权力,因此积累下不少的财富。”
元朝的税法算是历代当中,最严苛的。众所周知,元以色目人理财。这些色目人最善于放贷经营。
他们就预先估算出一地一个行业,应该缴多少税,由指定的商人先把税交给朝廷,然后再由商人向老百姓征税。
让官吏征税,或许会多收三成五成,可让商人去征税,不翻三五倍,都算菩萨心!
许家没资格直接去征税,但他们够不要脸,把一个女儿送给了一个色目人做妾,终于换来了一些征税的权力。
靠着压榨百姓,他们捞取了第一斗金,买了不少的田产,俨然一方豪强。
后来战乱兴起,黄观的老爹行至池州做生意,欠了许家的钱。许家本想逼债,但发现黄观的老爹长得不错,人也算机灵,还读过。这个太重要了,因为各地义军风起云涌,推翻元朝的大旗已经举了起来。
他们跟色目人搅在一起,是很容易出事的。
索性,许家就招了上门女婿。
黄老爹帮着许家料理了一些事情,并且给义军送了礼物,这才躲过了一劫。
正因为这点香火情,黄观才能在小时候随着许家子弟一起读,要不然,他也就跟家生子差不多,还指望着考科举,做梦去吧!
“陛下,进入本朝以来,许家最初还算老实,可随着天下太平,他们子弟越来越多,其中不少人,还进入了县衙和府衙,成为了小吏。这就是许家重新张牙舞爪的第一步!”
“原本按照朝廷的规定,许家丁多钱多,应该作为粮长,可许家靠着在衙门的人,把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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