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少交多少钱粮,朝廷的府库是多了,还是少了。所以,我要求你们,必须站在百姓的角度,去思量变法的问题。”
柳淳道:“我还想说一句,三天前有人问我,为什么不能大刀阔斧!我现在想问问他,对老百姓如此重要的事情,我们可以马虎吗?我们把命令颁布了,下面阳奉阴违怎么办?百姓不理解怎么办?我们是要做成变法的事情!”
“你们每个人,都必须做好吃苦的准备,要上山下河,到田间地头,去跟百姓谈论,去了解他们的想法……这一次不是游历,不是增长见闻,甚至不是去当官!那些家境优渥的,吃不了苦的,身体孱弱的,不愿意跟老百姓在一起的……全都请你们退出。现在离开,没人会追究你们的过错。可若是到了长沙,你们办不了事情,那就不要怪我请出王命旗牌,斩你们的脑袋了。”
很显然,参与变法,不是去镀金,少爷羔子们请自动离开。
柳淳可不是开玩笑。
在场的监生们互相瞧了瞧,虽说临阵退缩,不那么光彩,但真让他们吃苦,尤其是跟普通百姓在一起,他们也着实不舒服。
该怎么办呢?
迟疑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有人想通了,转头离去。
那几个被柳淳点名的富家公子哥,此刻也有人转身走了。
最后就剩下了一个,这位细皮嫩肉,十分白净,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不会比柳淳大多少。
他拧眉瞪眼,不停咬牙,怎么办?
是离开,还是留下来?
他留下来,能不能完成柳淳的要求?
万一做不到,岂不是要被砍头?
怎么办啊,老叔祖啊,快给我个主意吧!
“不要纠结了,一会儿我给你们准备应用之物,你们要背着几十斤的东西前往长沙,想在我手下做事,没有一副铁脚板,是行不通的!”
“什么?”
要走着去长沙?
还要背几十斤的东西?
开什么玩笑,我们是文弱生,不是武夫啊,不是!
人群当中,嗡嗡声骤然大了起来。
柳淳把眼睛一瞪,“怕了?怕了就退出去!我提醒你们,自古以来,参与变法的人,有好下场的不多,这的确是一场战争,一场比真刀真枪还残酷无数倍的战斗!你们最好丢掉读人的幻想,不要觉得我们主张是对的,就能无往不利!”
“错了!大错特错!即便主张是对的,若是没有方法,不能落实下去,也只是空谈!明白吗?”
柳淳的这一番训斥,又吓跑了不少人。
可就是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额头鬓角都是汗水,但却站着没有动弹!
他拧眉瞪眼,俊俏的五官扭曲,突然,他把手的扇子高高举起,狠狠摔在地上,然后抬起脚丫子,狠狠踏上去!
象牙的扇骨,苏绣的扇面,让他踩了个粉碎!
这小子还不罢休,猛地将身上的儒衫扯下,扔在了地上!
他的举动,把周围人都吓到了,这小子不会疯了吧?
柳淳也注意到了,只见这小子梗着脖子,脸膛涨红,冲着柳淳道:“大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去长沙!大人看我哪里不顺眼,只管说就是了,我改!”
柳淳瞧了瞧他,突然笑了,“好,那你就负责执掌所有人的告身,还有往来的公文。”
这个年轻人面露喜色,可柳淳的下一句话,直接兜头一盆冷水、
“凡是有文字的东西,你都背着,不会太重的,也就二三十斤吧!”
年轻人的脸瞬间僵住了!
二三十斤,还有应用之物,加起来五十斤往上了,就他这个体格,还不到一百斤呢!
我现在退出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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