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水生是个小小的百户,他爹在入滇的第三年就战死了,那时候他还不到十岁,但是作为一个军户子弟,他很清楚,自己的命运早就注定了,必须要从军打仗的。
这小子还挺有心机,从小就跟老兵学习本事,叔叔大爷叫着,仗着一张小嘴,混了不少绝活……比如他能分辨出上百种的野菜,认识几乎所有的毒蛇,他还会用蛇毒淬炼兵器,箭头。
拳法、兵器、骑术,他甚至会制作弓弩……刘水生学这些东西,无非就是想多点保命的本事,他生怕自己也像老爹一样,早早死去,要知道他可是连媳妇都没有,如果死了,刘家就要绝后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学的本事太多了,竟然也是坏事。
他被选入了袭击土司的小队,专门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多少次都是死里逃生,虽然段段时间升到了百户,但是他也不情愿啊!老子要活着啊!
刘水生发出了最凄厉的呐喊,因为这一次他确实惹了麻烦,而且是顶大顶大的那种……沿途的官兵,乡勇,各地的衙役,民夫,像是疯了一样,追击他们。
刘水生带着弟兄们,不得不穿山越岭,走最危险的道路,努力躲避追兵。这一路上,他们战斗了不下三十次,杀了三百多人,身上的火药弩箭都用完了。九十五人出去,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五十七人。
当他们出现在荣县的时候,两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是城里的弟兄们把他们抬进去的。
可进城之后,刘水生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怎么这么多人来看他们?而且全都一副好羡慕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难道他击杀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刘水生的心又突然活泛起来,别是自己立了大功吧?
“你为什么向那一伙人射击?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吗?”冯诚板着老脸,吃问道。
刘水生吓得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回大人的话,卑职见他们前呼后拥,觉得是个大官,就下意识攻击了。”
冯诚哼了一声,“是真心话吗?”
“这个……”
“讲!”冯诚把眼珠子瞪得溜圆,胡须撅起,还真有几分吓人!
刘水生额头冒汗,只得道:“不,不是……是,是卑职觉得蚊虫太多了,害怕到了晚上,就被吸干了血,不愿意等着,见有人来了,寻思,寻思……”
“哼!”
冯诚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废物!无耻!无能!我让你们去烧军粮,别说有蚊虫,就算都死绝了,也要给我等到晚上。军令如山懂不懂?谁让你们私自决定的,是谁?谁给你们的胆子?不烧军粮,去攻击路过的将领。万一对方就是个千户,指挥使呢?他们一条烂命,能抵得过那些军粮吗?”
刘水生被骂得浑身颤抖,小脸煞白,可他还有点不服气。
“回,回大人的话,卑职看了,他身边的护卫很多,也很精悍,看样子至少是,是都督佥事,没准,没准还是个都督同知呢!”
“呸!”
冯诚怒骂道:“就算是天王老子,你们也不该私自决定,更不该改变军令……就冲这一点,多大的功劳,全都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没,没了?”刘水生吓了一跳,他倒不是贪图功劳,而是颇为意外,别看冯诚拿柳淳没办法,他治军可是相当严谨的,违抗军令,那是要杀头的。
刘水生琢磨着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怎么也要挨板子。
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只是轻描淡写骂了几句,连处罚都没有。这是什么道理啊?
刘水生缓缓往外面走,等到了门口,突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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