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一样。”
赵勉好道:“那不知道方孝孺有什么高招呢?”
朱守仁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字:“井田!”
他说着这两个字,满以为柳淳会惊讶,却没有料到,柳淳只是微微一笑,“此法若非太过艰难,倒真是少有的良方。”
朱守仁脑筋有点转不过来了。
难道说这天才的想法,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井田是西周时候的方法,后来完全被各种变法摧毁了,方孝孺要恢复井田,已经是异想天开,柳淳居然说他的办法好,自己还真是有先见之明,这俩人果然都是一模一样的疯子。
柳淳轻笑摇头,“朱老,如果我没说错,方孝孺不过是借了井田之名而已,他其实想要做的是土地收归朝廷所有,真正实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朱守仁一愣,“他倒是这么说过,可井田不就是如此吗?”
“不!”柳淳摇头,“朱老,以当初西周的程度,怎么可能控制住天下每一寸土地,想必老先生也知道,西周时候,称王城附近的人为国人,山间的民众为野人。国人替国王耕种土地,这才是井田,而偏远荒蛮的地方,那是野人的天下,可没有计入井田之中。”
柳淳道:“方孝孺想要的井田,那是把所有山川土地,悉数变为朝廷所有。百姓只能从朝廷手里租种土地,如此一来,百姓没了土地,也就永远没法买卖,没了买卖,也就没了兼并。朝廷手握土地,自然就可以随时租给百姓,也就杜绝了流民的产生。”
“这么说吧,当下大明,土地分为两种,一种是官田,一种是民田。老百姓租种官田,要负担民田两倍的赋税,因此很多百姓宁可租种民田,或者一些有权有势的人,把官田变为民田。”
“方孝孺是希望将所有民田,全数变为官田,整个天下,全都是如此,土地兼并问题,自然迎刃而解。而朝廷成了最大的,而且是唯一的地主!也就不会有财政危机了。”柳淳感叹道:“过去我也对方孝孺有所偏见,可最近几年我才发现,他其实是士大夫当中,最纯粹,也最有远见的一个人。朝中诸公,能比得上方孝孺的,寥寥无几!”
朱守仁说他钦佩方孝孺,绝不是假话,方孝孺在巴蜀教学多年,朱守仁接触过方孝孺的学生,又跟方孝孺几次长谈,都被方孝孺的想法折服,老头子发自肺腑,觉得方孝孺有宰相之才。
可纵然他跟方孝孺关系密切,但是对方孝孺的变法主张,老头竟然没有柳淳领悟的深刻,这一番话,算是彻底把方孝孺的想法说明白了。
谁要是觉得方孝孺是读读傻了的腐儒,那才是真正的傻瓜呢!只能说,老方的主张,做起来太难了而已。
朱守仁沉吟良久,站起躬身施礼。
“柳大人,你可真是正学先生的知音啊!老夫斗胆请教,为何柳大人不学方孝孺之法呢?”
柳淳笑道:“方孝孺想的是把民田变成官田,把天下的田,都变成井田……如此行为,可有人得利?”
“这个……朝廷得利。”朱守仁坚定道。
柳淳点头,“没错,可光是朝廷得利,不让百姓得利,能做得下去吗?没有万民支持,没有百姓充当后盾,方孝孺想一个人跟那些手握民田的士绅官僚争斗,他有那么多的本事吗?别忘了,王莽当年提出的王田,也是如出一辙啊,以王莽的威望尚且身死国灭,其他人又如何能幸免!”
朱守仁老眼放光,他紧紧盯着柳淳,声音颤抖道:“所以柳大人要先让百姓看到利益所在,先推行均田,均役,才能真正变法成功!”
柳淳微微点头。
朱守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呆呆望着天空,老眼迷离,思绪飞扬。他年过古稀,历经两朝,朱守仁当然也是那种希望致君尧舜,万世太平的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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