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我只是一个差点弑父杀弟的畜生。”
陈伯驹盯着他,大皇子眼神闪躲,拿起酒坛,挡住了陈伯驹的目光。
“这些我不知道,我只是受人之托来告诉你一件事。”
轩辕炽头一歪,思索了下,放下了酒坛,颓然的笑道:“父亲的脾气我知道,他决计不会派你前来,应该是郭大人请你来的吧。”
陈伯驹再度点了点头。
“他说过,他给了你很多机会。”
大皇子点了点头。
“对,我辜负他了,他一定很失望吧,我错过了所有的机会。”
“可你最后自己却创造了一个机会,并且抓住了他。”
大皇子愣了愣,看着陈伯驹,最终坐在地上,任由头发飞舞,遮住了脸。
“可那有什么用呢?”他苦笑道:“有些事情,后悔没用,后悔得太晚了啊!”
偌大的凤鸣阁变得沉默起来,风也止住了。
一滴酒从桌面上滴到了倒在桌脚的酒坛上,打破了沉默。
大皇子低着头,声音低沉。
“我以后会去哪儿?”
“先去大理寺,然后回宫里。”
轩辕炽猛地抬起头。
“圣皇打算在皇后故居外不远处修一个小院子,里面啊,种满皇后当年喜欢的蓝樱花,和贤德宫内的一样。”
“也好,我会照看那些花儿的,母亲醒来的时候,一定能看到漫天的蓝樱花。”他平和的说道。
陈伯驹叹了一口气,一直背着的双手伸到了前面,攥在一副画。
“这是十皇子给你的,他说他想哥哥了。”大皇子眼角一动,手往前伸了伸,便又缩了回来。看得大皇子没有接,他把那副画轻轻的放在了大皇子的面前。
“他啊,很聪慧的孩子,只是在你们面前不用想太多,傻一点。当圣皇回来后,便去圣皇寝宫门口跪了三个时辰。我知道你的顾虑,可事已至此,有脸没脸都得面对。”
说完,陈伯驹看着大皇子,补充了一句。
“这不是我说的,代郭大人传话而已。”
陈伯驹摇了摇头,走出了凤鸣阁。
轩辕炽看着那副画卷,抿了抿嘴唇,最终手微微颤抖,鼓起了勇气拿起画。
……
竹谷之中,夫子在竹楼之外,赤着脚坐在了小溪边,任由溪水温柔的拂过脚面。
小夫子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不敢言语。
“你这未来小师弟没事了,只是暂时醒不过来,这同命环吊住了他的命,至于怎样才会醒来,我也不知道。”夫子说着,从溪水中抽出了脚,用麻布擦了擦,套上了一双新草鞋。
锦袍配草鞋,麻衣配草鞋,破布配草鞋,夫子身上袍子会变,可脚上的草鞋和脚下的路却未曾变过……
“你也不用守在这里,老头子我硬朗得很,暂时死不了!”
对着个乖巧的弟子,他从来没有太好的语气。
“去看看你的徒弟,孔家那小子也算不错,让他留几天。”
夫子说话,发现自己徒弟还呆呆的站在身后。
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莫非这傻徒弟终于开窍了?
“师父,那位前辈的弟子怎么办?”
夫子的惊喜转瞬即逝,想了想说道:“那个小家伙有他自己的路要走,随他吧!”
“好的,师父。”小夫子鞠了一躬,便走了。
“哎!”夫子摇了摇头,可想到当年自己的师傅对这位弟子的评价,也只能认了,毕竟师父帮忙选,同意还是他做的主。
“守成有余。”夫子转过头,看向了这弟子远去的方向,想起了这四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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