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白碌!”如果说第一次说是试探,第二次则是斩钉截铁地下令,越发有勇气所以浑厚,严厉。这句号令,口口相传,回声不停,经久不衰,有人士气被点燃,提刀携枪,跃马而上,有人念着这句话时如在背诵,杵在原处久久不动,似是想说服自己,然而如何改变自己的原则?
“主公,不能去啊……”日前谌迅的苦求如在耳畔,当时,全军都觉得谌迅错了,因为当时奇袭榆中是正确且具有前瞻性的,而且对于当时亟待翻身的苏军来说,这并不算违背抗金的意愿,只是求生而已,可是现在……
“主公,切勿出兵!”便即此时,万众瞩目的曹玄急速而来,跃上点将台,几乎是一把抱住披盔戴甲正自挥剑威风凛凛集结兵将的苏慕梓。
“曹玄?!”苏慕梓色变,这和谌迅的苦求不同,曹玄明显有说服他的理由,所以语气比谌迅坚定!
“主公!你该记得我说过的话——切忌前功尽弃!”曹玄恳切凝视苏慕梓双眸,压低声音,“现在没有人逼我们!没有刀架在我们脖子上!现在的处境,和奇袭榆中不一样了,我说过,不能逾越那个度,这就是度啊!”
不久前他与苏慕梓挖心掏肺,明确指出过那个名叫底线的东西:“林阡强而金军弱时,我们仍然以往常的方式打,不会留下任何名节上的破绽,其实一直以来也都是这样;但如果有一天林阡弱而金军强,甚至林阡他必死无疑了,那便是对主公最大的考验和吸引,也是唯一可能留下破绽的局面。主公在前期做多少克制都没有用,关键就看主公在那时候还能不能克制自己、不帮金人打出对林阡的致命一击?能够克制,才算完全守住了底线,甚至那时候,主公还可以象征性地在背后打打金军……”
“林阡弱而金军强,主公坐视不理、借刀杀人即可,切忌亲自推动。只有那样,才能既杀了林阡,又置身事外,不会引起宋廷的猜忌。事成之后,主公可顺理成章代替林阡攻夺陇陕,吴曦都统会承认主公是新的抗金先锋。做成这些事,主公只需相信我,相信吴曦都统。”
回忆如在昨天,一掌击成泡影。苏慕梓挥手示意决心,“曹玄,难道你不想为家父报仇?!”苏慕梓不想再回忆,不愿再听,更不可能被他说服,却怕别人被说服。因此严肃地反问曹玄。
“主公,机会多得是!”曹玄大急。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曹玄,我知道那你担心什么,可是,今次罪名,可以全数推到洪瀚抒身上!”苏慕梓打断曹玄,狰狞而满足地笑了起来,笑罢,阴冷一瞥。云淡风轻,“轻而易举,天助我也。”
“洪瀚抒……”曹玄脸色大变,攥紧苏慕梓战衣的手蓦地松了下来,面如土灰的他,听得这句栽赃,整个人都软倒在地,眼神无光。无法回应,只能默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苏慕梓利用这一战报仇雪恨,实质是和金军一起杀了林阡,可是对南宋官方宣称,我们是和祁连山一起杀了林阡……如此,客观上并未发生苏军和金军有交往的可能。日后入主短刀谷不会有太绝对的污点。
于是,腊月初九这卯时四刻,苏慕梓说服曹玄,亲率兵马向白碌郭子建袁若进军,美其名曰。洪瀚抒邀兵。
千钧悬,有人宁可移了故垒。
曹玄久久伏于地上没有起身,和谌迅的万念俱灰泪流满面不一样,曹玄是一颗心还沉在地上,一直剧烈地跳动,太重,起不来。
曹玄没有听到楚风流对麾下说过的话,但是也大致可以想到,当初,楚风流之所以要昭告天下“苏慕梓你害我”,之所以要让地道的事一部分曝光,她是故意的,因为,金军对苏军的招降,“如果暗着来,谁都不明说,那只会失败,就如这回的地道之战。我会对苏慕梓有所保留,他也会是个标准的中间派。因此,还不如给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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