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的一句回言,饶是姑苏小娘如此阴沉的心思也不禁低骂出声。
“不急,如果有机会的话不如就杀了蒙厥拨汗再走。”
假如不是来时的那处营帐起了火,分了兵力,姑苏小娘已暗暗打定主意,再不突围就要降敌求生。庆幸的是李落有些疯,但万幸没有全疯,知道随机应变,破围而出,两人这才从阎王老儿手里拿回了一条命。
这个时候姑苏小娘的模样不怎么好,算得上狼狈不堪。身上衣衫褴褛,要命的是好几处都露了肉,所受的伤十指都数不过来,黑衣被血水整个染了一遍,显得愈加黑沉。自从蒙厥大营逃出来之后,一路上姑苏小娘一句话也没有说,冷漠的让人有些心寒。
三人中太叔古要稍微好些,虽然也负了伤,不过比起李落和姑苏小娘两人要强上不少,此刻背上背着一个黑布蒙起来的包裹,是太叔闲愁的尸身。太叔古负伤不算太重,只是情绪有些低落,不论是谁,在背着至亲长辈遗身的时候心情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裘雀府离涧北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身后蒙厥追兵锲而不舍,便觉得这段路有些长了。
太叔古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能看得清的蒙厥骑兵,皱眉说道:“难不成他们就这样追着咱们,一路到涧北城么?”
李落没有回头,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极有可能,总有一日蒙厥和草海诸部会兵临城下,不过是早一日晚一日罢了。”
太叔古呼吸一沉,照李落所说,蒙厥和草海余部这是要大举进兵了。
“蒙厥的狼子野心天下皆知,王爷,为何他们要屯兵在裘雀府等上这些日子?”一路急赶,三个人都有些沉闷,太叔古刻意岔开话题问道。
“不知道。”李落和声回了一句,眼神有些悠远。这其中或许有别的原因,李落至少能猜得到一个,这一个缘由相柳儿在秀同城的时候就说的明明白白,没有丝毫想要遮掩的意思。
秀同之盟,蒙厥一开始就没有要留下淳亲王和慧王的意思,原因李落知道的清清楚楚,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万隆帝容得下李落,却不知道定北军能容李落到几时。这是阳谋,李落纵然知道,但是却说不出口,就算说了,恐怕反而会适得其反。相柳儿随手一招就让李落疲于奔命,在涧北城出的风头越大,惹下的杀身之祸就越重。最让李落无奈的是就算明知如此,有些事还是不得不做。
两军相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相柳儿知己知彼,李落却对蒙厥和草海诸部所知不多,这一仗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输了三成。
三个人,三匹战马,又都沉默了下来,只能听见耳边的风声和战马粗重的呼吸声。
裘雀府和涧北城虽然有些距离,但离得不远。大甘和草海诸部相互试探,两地之间的空处形成了一个空白的界域。在亮起锋芒之前,两军将士都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这片界域。这里各军探马耳目多如牛毛,厮杀不知凡几,只是谁也不曾大举进兵,维持着虚假的平静。
平静终归有被打破的一天。
李落三人疾奔南下,身后有蒙厥追兵,瑶庭和胡丹司两支大军有合围之势,早就惊动了定北军守将。李落在前,蒙厥追兵在后,一天一夜,远方大甘边军苍凉的号角声隐约可闻。这已是李落三人各自换的第三匹战马了,除了太叔古从蒙厥营中借来的三匹战马外,余下数次都是李落早早布置在沿途所经之地,只见马,不见人,也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布置。
太叔古脑海中骤然浮现出离城途中暗道里遇见的那个诡异男子,这些人神出鬼没,难知深浅。更让太叔古心惊的是一路上和李落几乎形影不离,却从没有看见李落向什么人传令,如果只是在入城后数个时辰中就布置好这一切,那李落的心智恐怕还要超出太叔古之前的评断。
大甘骑兵终于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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