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玉带着狐狸的面具,走上老妇人买面具身后的石桥,过了这桥,就没有这一路走来的那样热闹了。
润夜追在朱红玉的身后,他们一起走上石桥,在石桥的最顶端逗留。
“红玉,一切都会好的吧?”
朱红玉不置可否的看着润夜,紧接着莞尔一笑,但是这笑容润夜却看不到。
“润道长现在在人生至极的高点,怎么还说一切都会好呢?”
润夜看着河中的粼粼光芒,再看着朱红玉那面颊上妩媚的面具,又转头看向了天空中的明月。
“难道现在的我不是众矢之的吗?”
朱红玉的手搭在润夜的手上,面具之后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她不知道为什么润夜会这样想,为什么润夜会以为自己将要成为众矢之的,其实他想多了,哪里有什么众矢之的,这世间的人呐都是踩高捧低的。
“今天那个《虎符》的故事,生了烦恼。”
“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著万物;既著万物,即生贪求;即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但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
润夜看着朱红玉,那语气平淡而真诚,他用自己发自于肺腑的声音感慨道。
朱红玉听着这段经文,再熟悉不过。
“我记得当年我住在三官庙的时候,那时我家刚刚遭受了火灾,我要去城中卖货。云梦镇在两年的时间里成了一座死城,但是为了我家人的生计必须要去。那天临走,我在三官殿的门口听你念经,你念的就是这个吧。”
润夜“啧”了一声儿,显然对朱红玉一下子猜出来经文的出处不甚满意。
“是,早课日日念诵的《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那时我十二岁,我的师父照顾卧榻不起,昏迷不醒的我,常在我的身边念诵这篇经文。”
“你的师父看到你有今天的成就,他会很自豪的。”
朱红玉带着笑意,过往的行人纷纷注视起朱红玉和润夜来,但是他们看不到面具背后站着的人是谁,便编排到是朝云观的道士,又在祸害小姑娘了。
润夜听了朱红玉的话不置可否,他也不知道领了这个掌教的职,若是师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会不会开心。
“我的师父是这天下最不慕名利的人,若是他想要让我有所成就,亦或者想让自己有所成就,当他捡到了我以后,就不会是藏在三官庙里,在临死之前吩咐我不许显山漏水,只许平淡一生。”
“你也不是自己暴露身份的,你是为了救我,你也是救了整个云梦百姓的人。既然功德到这里了,该做什么也应该回到正轨。这不是忤逆你已经羽化的师父,而是顺着祖师爷的安排而已、”
说着,朱红玉转过身去,一只手放在身前,一只手放在背后。
她的笑容很温柔,看着润夜的表情也是那样的和蔼。
润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朱红玉说的太多话让他如鲠在喉。
是的,朱红玉很会说话,说的也都是不痛不痒的,按照一般的想法,徒弟出名了师父哪里有不高兴的呢,可是他的师父是陪着他度过那段杀戮道士的最黑暗时期的师父,绝对不会想着让他与朝廷有一点牵扯。
朱红玉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白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夜晚,所以天气更加的冷了。
她已经走下了石桥,朝着吕府的方向进发,但是润夜离着她还是那样的远,好像有意将她拒之千里。
“道长,回家吧。”
“回家?”
润夜迈着八字步,恬然走来,看的朱红玉眼睛都挪不开了,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润夜就是配得上这一身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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