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旸从门口走进来, 池照放下手里的文件, 慢慢站起来。
穿过卧室的房门, 祁煜旸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到了那份文件上,他的脚步僵住,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他的双脚死死地钉在地上, 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
他在等待属于他的最终判决。
池照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走了过去,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 剧情彻底崩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 既然再也不会有补救的机会,那池照也就没必要继续保持人设了。
这样一来, 池照整个人的气质都和平时变得不一样了, 此时的他看上去不仅淡漠、而且还有了几分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意思。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听到池照的问题, 祁煜旸张了张口,但还没有说出话来,池照自己就回答了“是那次你喝醉的时候么。”
大约三秒过去, 祁煜旸才垂下眼睛, 点了点头。
池照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很快, 他又问道“你的病, 已经治好了”
祁煜旸喝醉酒是两个月之前的事, 既然两个月之前就已经知道夏兰死亡的真相, 那么绑架他的人是薛兴凡这件事,他肯定也早就知道了,原本还需要一两个星期才能彻底完成的治疗,估计也已经全部按成了吧。
藏得可真深啊
果不其然,祁煜旸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又点了点头。
池照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冰冷,就好像彻底撕掉了遮掩用的遮羞布一样,他看上去过于坦诚,这让祁煜旸本就不安的心跳动的更加急促。
“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祁煜旸有千言万语,可望着池照无情又冷漠的眼神,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所有语言都是苍白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在现在的他面前,都失去了其原本的作用。
这不是语言和文字的错,这是他的错。
等了十几秒,始终没看到祁煜旸说话,池照抿了抿唇,往前走去,他走的很快,转瞬就越过了祁煜旸的肩膀,开门和关门的声音接踵而至,冰冷且沉重的防盗门砰一声关上的时候,祁煜旸恍然有种错觉,自己好像又被关到了一个黑暗逼仄的屋子里,这里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色彩和空气,只有无休无尽的窒息与痛苦。
唯一与上回不同的就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放他出去了。
池照刚离开的前几秒,祁煜旸呆愣的站在原地,过了前几秒,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猛的回神,想要去追,可只是迈出一步,他就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慢慢的,他的神情变得扭曲,双眸受到刺激一般的闭上,他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不堪重负的弓起腰,看起来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头发几乎要被他连着头皮一起揪下来,可身体上的疼痛无法缓解大脑内部的疼痛分毫,这一次的头疼比之前的哪一次都剧烈,好像下一秒,祁煜旸就要死了。
程然的医术没有问题,祁煜旸脑内的催眠的确都解除了,可是,池照在他灵魂中打下的烙印、在他精神中刻画下的符咒,依然存在,这是所有心理医生都无法治疗的、要陪伴他一生的枷锁。
剧痛撕扯着他的神经,祁煜旸跪坐在地上,半响之后,他艰难的睁开眼睛,望着空无一人的周围环境,突然,他笑了一声。
最开始的笑声,很轻,后来,越来越重,再到后面,几乎就是放声大笑,可这笑声比哭声还凄厉、还令人动容,声声都搔刮在耳膜上,哀莫大于心死,大约就是这个样子。
本来以为知道夏兰死因那天,就是他这一生最绝望的一天了,但他没想到,绝望的后面,还有更为灰暗孤寂的未来。
池照走出去以后,并没有离开太远,他把自己的整张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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