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晨光停留在竹篱上。送报的少年踩着自行车,清清脆脆的铃铛声从坡上传来。
叮铃叮铃廊檐下的风铃轻轻飘动,风中带着春花的香气,越过篱笆探出枝头。
“早上好啊,健太郎。”站在门前洒水的男人停下动作。他弯了弯弧度柔和的眼眸,在晨光中露出微笑。
“早上好,松阳先生。”少年的声音乘着风,铃铛的声音从门前滑过。松阳不急不缓伸出手,正好接住隔空抛来的早报。
少年在单车上侧过身来,笑容爽朗地挥挥手“待会儿见啦。”
吱呀隔壁的木门缓缓拉开,町内会的神田太太慢吞吞地走出来。她曾经是一名花道老师,如今年事已高,白发依然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的和服永远熨帖整齐。
她的声音慢悠悠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神色“今天也要给孩子们教课吗”
松阳歪了歪头,笑着应了一声“如果有学生来的话是的。”
春日的天空碧蓝如洗,宁静的小区距离江户繁华的市中心稍有些距离。街道两边的民居大多保留着传统,偶尔有三两只麻雀停到木质的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地唱着歌,时不时低头梳理一下羽毛。
当年在战争中摧毁的街道已经完全恢复重建,新政府这几年走上正轨,教育制度得到大力改善,如今的孩子其实已经不需要去上私人的学塾,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也能接受免费的教育。
两年前,町内搬来了一位新邻居。笑眯眯的新邻居姓吉田、名松阳,搬来的第一天,他敲响了神田太太的门,顺手送上了一盒熊野的蜜柑。
新来的吉田先生说,他这几年一直在外远游,近期终于下定决心在江户定居,希望能和邻里的大家和睦相处。
神田太太隔壁家的屋子空置几年,中庭种着一株江户初期的老樱。吉田先生开开心心地搬进去,没过几天,门口就挂上了「吉田」的门牌。
没过几个月,吉田先生的宅邸就热闹起来。
说是私塾好像不太对,但若说是托儿所也不太恰当父母工作繁忙总是一个人在家的孩子,像野猫野狗在街头整日游荡的少年,还有单纯只是被那位吉田先生吸引而来的学生等町里的居民回过神来,吉田先生的小课堂已经顺顺利利地开了起来。
名声传出去之后,偶尔会有父母将难缠的问题儿童送过来。
看起来年纪轻轻、顶多在三十代后半徘徊的吉田先生,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办法,总是能让那些刺猬一样的孩子收起尖锐的刺。
有时候,刚被送进来的孩子不服管教,想偷偷翻墙溜出去。吉田先生就跟脑袋上有根天线一样,每次总能精准地在墙外蹲点,像抓兔子似的,逃课的学生一逮一个准,从未有过失手。
那位总是瞅着机会就往这边跑的万事屋老板,每到这种时候就会摇头晃脑地叹息
太嫩、太天真、太单纯。现在的年轻人不行喽,想当年,阿银都不会用这么笨的法子逃课。
每到这种时候,那位永远行得端、坐的正的前首相大人就会一脸认真地纠正他
以前逃课被抓次数最多的就是你。
闭嘴,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
闭嘴,桂。
这次无法反驳,桂的表情变得委屈起来。
他看向松阳。
闭嘴,你们两个吵死了。
另一个声音说。
自从吉田先生的小课堂开起来之后,这平凡的町内多出了三个经常出没的身影。
平时只出现在报纸和新闻上的大人物,辞掉首相的职务后依然被新政府那边的人缠着,整天请他回去帮忙处理政务。
一听到工作,桂小太郎飞檐走壁,逃得飞快,但每次新政府那边一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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