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算不过天道。

    “拿笔墨来。”润玉闭目开口，以手撑额角，似是累极了一般，连闭目养神，眉心都蹙着。

    珂珂随着小白离开，并不知润玉此时情景，没了珂珂与小白，周遭仙人更无人敢靠近分毫。

    丹晨捧了笔墨纸砚来，轻声回禀润玉，见他睁开眸子，眼中幽深不可窥测，看人时冷淡疏离，却又藏着威势，让人不自觉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他是天生的王。

    丹晨心想，无怪东华帝君与青帝如此偏爱于他，他比旭凤这个名义上的嫡子，好得太多了。

    处事干净，立身清白，只对于亲人手足有些拖沓，不过这般越发显得他重情义。

    而旭凤

    丹晨无声冷嘲，仗着出身肆无忌惮，藐视天归，视天道于无物，更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不愧是太微荼姚的血脉，一脉的凉薄与嗜杀，也不愧是九尾狐的子嗣，天生会披着良善的面目。

    看他落笔，草魏碑笔墨流转间风流潇洒，于字而言，却是剑雨霜刀，他亲自书写诏书，昭告天下，丹朱之罪，亦是旭凤之来由。

    待他收笔，盖上天帝印玺，丹晨问“要不要请东华帝君与青帝一同――”

    润玉抬眸“不必。”

    这件事，他来就好。

    旭凤，这份礼，你可得接好。

    “但我不喜欢你做我父亲。”小姑娘简单而直白，眉目清朗一片并无阴翳之色，坦然得让青帝也觉得惊奇。

    淳澈的眼神透过青帝泛着青意的眸子，折射出小小的她柔和的五官“我有东华。”

    她有东华，一切便足够了。

    青帝舒缓眉目，淡然如流云在碧色天空晕开成烟，小姑娘在生气。

    源自血脉与灵魂深处的羁绊，他轻而易举便能得知小姑娘澈净如琉璃的魂魄之下――潜藏的，因他的归来而重新开始萌动的喜悦。

    掺杂久违的小怨念，小委屈。

    但确确实实因为他而惊喜。

    简简单单，只是为他而已。

    轻佻眉眼，他笑得祸国殃民，润玉也不禁侧目，想起小白封印解除时，懵懂天真里晕开的浅浅的媚色，分明出自一脉。

    果真是亲的。

    他朱唇开合，眸中水波潋滟含笑看她，宠溺无边“我会让你喜欢我的。”

    讨好一个小姑娘，还是自己亲闺女，这简直不要太容易。

    更何况

    青帝的眼神落在润玉身上，戏谑里带着调侃和算计，有他在，还怕小丫头不自己送上门

    “旭凤的确是丹朱之子，却是丹朱以天界秘法夺舍吞噬掉了本来的旭凤元灵，是以他身上灵息驳杂，但因秘法缘故，他的元灵仍是凤凰。”青帝缓缓解释，他的声音不如东华低沉悦耳，出口之时天然带着君王臣妾天下［注1］的味道，也不若润玉一般清朗如玉，皎然如越，他的嗓音极为独特，但凡听过一次便永生不忘，世家无一物可拟，却又肖似万物。

    “那太微荼姚这么多年就没有察觉过吗”珂珂抖了抖方才被小白成一团的毛，问出了在坐所有神仙的心声。

    青帝戏谑的看着尚未清醒的半死不活的丹朱，眼中溜过一丝讥讽“九尾狐族有一得天独厚之处，在于尾巴，每一条尾巴都能变化一件神兵，至于用处也是千奇百怪，不可一言以概。你们就没发现他从不显露自己九尾真身吗平素变化也是一尾狐狸。”

    润玉沉默不言，珂珂也难得的不说话，缘机更是自方才说出旭凤乃是丹朱之子后便安静做个背景，岐黄医仙亦然。

    “若无事，我先带小丫头离开。”青帝微微颔首，小白和珂珂齐齐一愣，还没说话呢，青帝又懒散的撇了润玉一眼，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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