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润玉浅斟慢酌着这八个字,目送青帝抱着小白身影渐渐散于烟云缭绕之中,幽瞳之中渐生墨色讥讽,旋转如阴阳鱼,又被眼中迷雾冲散。
只唇角血色淡薄时候,抿出如冷月弯锋的弧度。
母神,您算计这么多,沾了这么多的鲜血业债,可曾想过旭凤非您亲子。
润玉心中无畅快笑意,亦无痛恨之情,只觉得疲惫。
兜兜转转,算不过天道。
“拿笔墨来。”润玉闭目开口,以手撑额角,似是累极了一般,连闭目养神,眉心都蹙着。
珂珂随着小白离开,并不知润玉此时情景,没了珂珂与小白,周遭仙人更无人敢靠近分毫。
丹晨捧了笔墨纸砚来,轻声回禀润玉,见他睁开眸子,眼中幽深不可窥测,看人时冷淡疏离,却又藏着威势,让人不自觉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他是天生的王。
丹晨心想,无怪东华帝君与青帝如此偏爱于他,他比旭凤这个名义上的嫡子,好得太多了。
处事干净,立身清白,只对于亲人手足有些拖沓,不过这般越发显得他重情义。
而旭凤
丹晨无声冷嘲,仗着出身肆无忌惮,藐视天归,视天道于无物,更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不愧是太微荼姚的血脉,一脉的凉薄与嗜杀,也不愧是九尾狐的子嗣,天生会披着良善的面目。
看他落笔,草魏碑笔墨流转间风流潇洒,于字而言,却是剑雨霜刀,他亲自书写诏书,昭告天下,丹朱之罪,亦是旭凤之来由。
待他收笔,盖上天帝印玺,丹晨问“要不要请东华帝君与青帝一同――”
润玉抬眸“不必。”
这件事,他来就好。
旭凤,这份礼,你可得接好。
润玉划开唇角,淡笑浓讽。
“陛下,渭河水君到了。”仙侍过来禀报。
渭河水君便是东海龙君说的那位西海前三太子
润玉挑眉,且先晾着吧。
“丹晨,你去将人邀至九霄云殿。”润玉起身,眉目含笑,负手化作烟云离去。
并不给丹晨拒绝的机会,丹晨默默收回试图拉住润玉的手,咽下未尽之言,算了算了,除了小殿下,谁拽陛下衣服成功过
瞅见一旁脸色不妙的缘机,眨眨眼睛还是决定过去安慰一番,思忖良久的话语还没出口,便看见缘机如看破红尘一般,开口音调平淡无波无澜“既是陛下吩咐了,你还是快些去好,耽搁正事可不妙。”
“那你呢”丹晨有些担忧。毕竟这人算得上自己少有的朋友。
“我”缘机挑眉,很是诧异她为何这么问,旋即理所当然道“我自然是回我府上了。”
眼见缘机也离开了,丹晨默然,这一个个的怎么今天都不对
陛下还好说,小殿下不在,陛下就是个冰块脸,这缘机这是闹哪门子气难不成还真喜欢丹朱
就那只臭狐狸
想想丹晨浑身恶寒,她根本想象不到圆滑如缘机,在丹朱面前一副红鸾心动的模样。
这可能性不大。
顶多是愧疚还是
丹晨摇摇头,人心复杂,仙心更如海。
不可测不可测。
告别岐黄医仙,便去见那位很有可能升任西海龙君的渭河水君。
润玉回了璇玑宫,却并无小白的身影。
花树错落,小桥玲珑,魇兽栖于绿草深处,一切如昨。
却少了些什么。
安静得让人疲惫。
簌簌落花随流水,绕过他身旁,他伸出手想接住,但又想起了什么,只笑意淡薄又倦怠,任由花瓣随风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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