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距离沭阳王入宫已经又过了小半月。
那日穆兰回府,脚尖还没踏进府门,就被破落的院子里摆满的翡翠玉石,金银珠宝,丝稠锦段晃了眼。
堂内的林英林副将对此很不屑,眼睛朝天瞥,酸溜溜道,“当我们王爷府多庸俗,堂堂皇帝尽想拿钱财塞人口。”
而穿着粗布麻衣的陈伯则是抱着一对小金猪喜得合不拢嘴,对着穆兰嘿嘿傻笑,“小主人,咱有钱啦”
尔后几天,送礼的车马络绎不绝,翻修沭阳王府的工匠进进出出,不过这些都与穆兰没什么关系。
她在漠北的习惯现在还留着,早上天微亮去城郊烈阳军驻扎地练兵,晚上披月色回家钻研兵法。几乎是与这些人连日进出府邸的人打不上几个照面,有好几个在朝为官的大臣想来拜会拜会这位大周新后,愣是在府里坐着喝了一天茶都见不到她一片衣角。
于是,朝堂中又一“沭阳王整日练兵,恐不久后就要反”的流言渐渐盛行开来。
眼瞅着离大婚日子越来越近,今日的萧瑾墨有了打算,早早就将手头上的折子都批了完。
勤政殿外风景正好。到了春中,莺飞燕回,殿外柳条遍青,时而有蝴蝶振翅而过。
阳光正好,微风拂柳,是个出游的好天气。
“小贵子。”
萧瑾墨靠坐在椅子上,撑了个懒腰,将手中最后一本奏折丢到一旁。等半天没等到回应,他复又叫了遍。
听到传唤,神游在外的小贵子忙扶了扶头上帽子,颠颠到萧瑾墨边上,“陛下有何吩咐。”
“想什么呢,叫你这么多声都没听见。”
这小贵子是内务府新挑的,打入宫起就在萧瑾墨旁边伺候,虽说做事不算精挑,可人机灵,用着也算顺手,像这种跑神很是少见。
萧瑾墨又坐上前翻了翻折子,东风吹马耳,“心事重重的,说吧,遇到了什么麻烦了”
小贵子吞了三口唾沫,低眼想了想,悄咪透过眼风瞅瞅漫不经心的萧瑾墨。
咬咬牙,终还是开口,“奴才是陛下身边的谁敢招惹奴才只是,奴才有些事在心里,这些天惶恐的紧,再断不敢藏着瞒陛下。”
挑拣桌案上还未批的奏折手顿了顿,萧瑾墨若无其事,继续找着前几日还看到“礼部”呈上的册封大典时要用的供礼明细。
“虚的就免了,要是说关于沭阳王的,就捡重要的讲。”
他最近看折子,十个有八个是让他废了穆兰的沭阳王封号,夺了烈阳军兵权;剩下两个则曰大周皇后不可是沭阳王这等女子,让他三思而后行。
所以小贵子一开口,萧瑾墨觉得除了沭阳王,其他也没啥能讲个一二三来。
一语道破自己心中所明,小贵子不敢犹豫,将自己去沭阳王府所见如实说了个干净,末了怕萧瑾墨大怒,忙跪在地上,“陛下明察,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胡言欺瞒陛下。”
收回手,新皇靠回椅背,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还有这等事”
怪就怪这新皇萧轩生了个清俊公子模样。
先皇还在世时,太子萧瑾茂,二皇子萧瑾昱都是新皇热议人选。而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遛鸟就是琴棋书画,空有好皮囊,单字一个轩的萧瑾墨则是个大冷门。
却不料先皇爆冷门,扶了五皇子萧轩上位,还把穆兰从边疆召回了京城,让庄岑太后与二皇子不敢妄动。
听到小贵子所言,此刻大冷门萧瑾墨眯眼看着窗外,宛若一只窝在阳光下慵懒的狐狸,等着猎物一步步到自己的陷阱当中。
“竟然这么大逆不道。”
他举起食指扣了扣额角,眼一瞥,瞧着还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小贵子,伸出脚尖碰了碰,“去,给朕备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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