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掂了掂,脸上带着满意,瞧了许月娆一眼道,“姑娘聪慧,奴才瞧着和那位沈心然沈姑娘同乘一辆马车正好。”
他在名册上勾注名字,身后年纪小些的内监站出来,领许月娆过去。
许月娆没想到自己这份孝敬送得这样好,也感叹不愧是在宫里讨生活的,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注意到自己和沈心然的私交,点头谢过跟在那位内监身后,掀开马车帘子时,果真瞧见沈心然坐在里面,“姐姐。”
“竟然是妹妹”沈心然喜形于色,“我还以为咱们散开了,谁想到运气这般好。”
许月娆打发了内监,坐到她身边,将自己送银子的事儿跟她说了,沈心然恍然大悟,“这样也好,咱两路上有个照应,就是不知道眉儿怎么样,她那性子你也知道,要是遇到强一点的,难免要吃些亏。”
沈心然是鼎鼎有名的四海书院院子的嫡女,自幼饱读诗书,知书达理性格柔善,总是把比年纪小的她和林眉照顾得妥妥帖帖。
许月娆也有些忧虑,但转念一想林眉应不会坐以待毙,稍稍放心,沈心然也想到这层,和她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
恐怕这次参加选秀的女儿都被家里人知会过,当今圣上乾元四十五年即位,改年号为平元,如今即位已经三十一载,算起来已经五十三岁的高龄,她和沈心然一个十五一个十六,就算侥幸获得盛宠又能风光几年
等到圣上百年,她们这些无儿无女的不是守皇陵就是殉葬。
许月娆上辈子在现代就只活到了二十来岁,为救一个小孩被车撞下高桥落入江水,好不容易投生在许家过了十几年轻松快乐的日子,又遇上这桩事。
可能怎么办
在这个皇权至高无上的时代,别说是身为九品芝麻官的爹爹,就是朝廷大员也不敢违逆圣旨。
马车受到惯性往后动了动,车轮发出声响,许月娆的一颗心就像被投入冰水,慢慢沉寂下去。
已经是入秋的季节,一天比一天冷,大越本就地处北边,一年除了夏天和冬天,其他时节完全没分别。
许月娆受不得冷,前两日就塞荷包给内监,得了两个手炉,但她没想到马车越往北走越冷,又过了两天连手炉的温度都不太能感觉到。
“姐姐,你快把你的被子挪过来和我的盖在一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休息的地方。”
马车帘子下面坠着横杆,风吹不动,然而冷却无处不在,许月娆边说边把两人中间的矮桌搬到旁边,沈心然也把被子扯过来,很快,手脚总算暖和了些。
“还是你聪明。”沈心然舒了口气。
自从启程,已过去半月,大部分时间都是白天赶路,一入夜便沿途休整,有时会是官府府衙,有时是驿站,她们这二十几个秀女能喘口气的时间就是下马车的时候,虽说要戴着统一的白色帷帽,但也比狭窄的马车好很多。
许月娆正想跟沈心然说用银子从内监那里换两床厚实的被子,马车突然停下来。
“请姑娘下车,今夜在这儿休整。”
内监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许月娆对同样察觉到不对劲的沈心然点点头,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许月娆一眼就看到马车前边的威严建筑,高高的门楣上挂着块牌匾,睦州知府衙门。
门口迎出下人,看打扮是知府府里的无遗,但很快,一队着灰蓝衣袍,面白无须的人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出来。
之前杖毙秀女的内监脸上隐隐带着奉承,三步并两步走到他们跟前“和公公,什么风把你从京城吹过来了,莫非这帮秀女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被称做和公公的太监嗤笑一声,“小林子,不该问的别多问,你可知,这回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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