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出去好半会儿都没回来,沈心然怕出意外,差其他宫女去查看查看,这宫女刚出宫门,穗穗和林朝便到了。
“给沈婕妤,许贵人请安。”药箱放在地上,林朝跪地行礼。
沈心然心急,赶紧把人叫起来,“免礼,快给许贵人瞧瞧。”
太医是宫里除了皇帝侍卫以外唯一健全的男人,正常的声线让整天被太监服侍的沈心然恍惚了一下,看向林朝,正巧林朝也抬头,两人的目光霎那间交错,又瞬间移开。
沈心然突然觉得自己心尖跳动了一下,酸酸涩涩的想忽略都难,捏着帕子退后几步。
林朝低眉垂眼,就好像刚才的那一幕没发生过,诊脉查看,拿出银针对许月娆道“贵人脖颈上的水泡要尽快处理,敷上药膏,否则很容易留疤。”
“会有些疼,贵人忍忍。”最近两三个月都是他给许月娆诊脉,看到是他,许月娆笑了笑,“林太医的医术我信得过,你动手吧。”
把脖子偏到枕头上,拨开头发,溃烂红肿的烫伤就连林朝这个见惯了患者的太医都忍不住皱眉,他将银针用烈酒消毒,开始挑水泡。
细棉布紧随动作,蘸干银针戳破水泡流出来的液体,药粉撒下的时候原本一声不吭的许月娆终于忍不住,瑟缩着痛出声。
林朝加快速度,药粉撒完又敷上一层浅绿色的药膏,凉丝丝的让许月娆舒了口气。
“每三日更换一次,结痂后只敷凝肌膏,半月后就可痊愈。”
白色细棉布缠了几圈,怕牵连到伤口,许月娆僵着脖子不敢动,全身上下就只有两只眼睛不受限制。
她摸了摸脖子“这晚上睡觉可怎么办会不会连吃东西都会卡在上半截”
沈心然扫她一眼,挑了挑眉“都这样子还皮,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睡,过了结痂的几日再说。”
沈心然出身书香门第,长得也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模样,偶尔难得的俏丽模样让人难以忘怀。
站在旁边的林朝头垂得更低,告退之后离开,聚芳阁外天寒地冻,迎面的冷风吹得他面颊冰冷,也叫他头脑清醒了几分。
屋内的许月娆并不知道,这位给自己诊脉两个月的林太医顷刻之间心绪动摇。
她喝完惯例的羊奶就撑不住被折腾了一天的身体,倒在床上眼皮沉重,直到沈心然拉着被子盖在她身上,才睁开眼睛“姐姐,快睡吧。”
“你睡里面,我让纤云拿了软枕过来,夜间要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赶紧叫醒我。”一边说她一边托着许月娆的脖子,把她往里面推。
许月娆小无赖地蹭到她胸口“还是姐姐最疼我。”
“这么大人了,说这些不害臊”
“我为什么要害臊,只要你我在一起一日,我就每天都说。”
“快睡吧,还不知道禧嫔会不会就此了结。”取下挂着纱帐的铜钩,烛光一下子暗下来,轻轻的谈话声逐渐消失,两人相依偎着睡去。
夜深,人静。
聚芳阁陷入梦乡。
梆子声刚敲过,将至子时,守门太监小印子穿衣穿鞋,悄无声息地打开殿门,一道身影踏入聚芳阁,目的明确地直奔许月娆睡觉的里间。
微弱的一盏蜡烛被小印子放在隔床铺远的角落,也照亮了来人的面貌。
鸦青色的大氅滚着一圈纯黑发亮的貂绒,脚踏白底长靴,身着黑色袍服,他取下头上的兜帽,赫然是顾延。
他一步步走向室内唯一的拨步床,手指挑开床帐,床铺里面卧着的许月娆睡得香甜,一只手握在脸侧,一只手搭在沈心然腰上。
顾延丝毫不觉得自己半夜窥探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表情自然地弯腰,凝望着许月娆的面容。
忽然,他手伸到许月娆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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