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虫?御安心下嘀咕,听闻那些读书十分用功,却又只知道死读书,终生毫无建树的书生,死后气愤难平,天地之间无所皈依,便会化身一虫,半寸许,以大儒学者梦中所释的字灵为食,一为饱腹,一为报复,以泄心中不平之愤。
凡大儒有学之士,间或普通学子,夜间醒来后于所学、所思有些许遗忘,这多半就是书虫所为,因此,世人学习须温故,就算不为知新,也为那睡梦之中不知丢失在何方的知识。
只是,听闻世人求学渐不严谨,于学问死钻死学之人也不复往昔之盛,故书虫这种小精怪据传已经绝迹妖界,此时林木手中少说也有三四只,却不知道他是怎么得来的。
御安想到这里,见那林木打算再将书虫放出,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足尖点地,轻跃稍许,伸手稳稳一兜,就接住了呼呼飞去的书虫。
落地时,已急不可耐地伸出手掌摊开来看,但见那小虫总共四只,只只花背银甲,在淡然的月色下,闪着如同流淌月色一般的银色光泽,险些让人看不清这小虫的模样。末了,定睛瞧去,才看清那书虫银甲之上的花纹原是重叠不一的文字,而那文字,其实乃是只只字灵,因被食入书虫体内,只能透过书虫银甲显出真身。
看来,没错了,这果然是传说中的精怪书虫。
“这世道,读书人少了,难道是因为都去做强盗了吗?”一旁的林木冷冷地看着从一旁杀出的御安劫去自己放出的书虫,冷嘲一句。
御安看那美丽的小精怪,一时倒忘了这些小东西是从林木眼皮子底下夺来的,于是伸手递给林木道:“我若是强盗,那么你这偷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木伸手接过书虫,往怀里塞了塞,照例不知道塞进了什么地方。
“我跟你不一样,再说了,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御安乍听此语,倒觉得有些道理,再一想,这算什么强盗逻辑:“这话,莫不是刚刚从什么地方偷学来的,凭的耳熟。”
“苍天朗月为证啊,这真不是刚刚偷的,啊不,学的,今天就什么都没学到呢。”林木举着空闲的一只手,对着那尖尖的月亮发了个半真半假的誓。
不是刚刚偷的,可没说不是以前偷的啊,御安笑笑,倒也不想揭穿他。
笑过说过,御安突然想起什么来,便觉出了几分尴尬:这,明明装作很忙的样子,现在好了,见上面了,得赶紧想个不回小楼的主意……
都怪刚刚的书虫太过少见,以至于让御安一下子没忍住。
“那个……”御安嗫嚅着,“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寒夜观星?”林木抱稳小兽,眼中满是戏谑,一字一字问道,“不冷吗?”
“你……”看来御安以为的跟踪,以为的神不知鬼不觉,都是错觉,“知道?”
林木点点头:“走吧,回家。”
“呃……”御安略低了头偷眼看向林木,“婆婆,来过?”
“来过。”
“收租?”
“嗯。”
“交了?”御安知道,若是没有交上租金,那个老守财奴是不会走的。
“嗯。”
“你交的?”
林木眼珠一转,想了想,确是自己交的啊,她又没问是拿谁的钱交的,于是再次嗯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却有了两种音,前一半是略显心虚但听起来还算正常的答应,后一半却因为小兽在他怀中狠狠抓了一爪而使得那个音凭空飙高了。
御安裹了裹衣服,刚刚倒还可以忍受,听闻租金已交之后,突然感觉,天,真是有些冷呢。
二人一前一后一言不发地回了小楼,开门、脱鞋、进屋——林木的动作一气呵成,直到进了卧室,关上了屋门,御安在砰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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