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总有这样一些人存在,他们不被看重、不被认可,那些在历史上有名的大事件跟他们无关,即使活过一世,也不过终于自己的方寸天地之间,并不曾见过外面的世界。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生,看起来那么无聊,那么无趣,似乎半点意义也没有,可是,他们还是不断地诞生出来,又艰难地存活下去,有时,就算是无聊无趣的这种想法,恨这种情绪,也是要活了很久之后才能够生发出来的。不然,这样的人生,就连他们自己,也并不明白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又如何能够去恨。
外面的世界好大啊!
那跟着司南和墨鼠回到小院的男女此时仍然蹲坐在小院之中,仍间隔三尺有余,规规矩矩、整整齐齐。
司南为他们收拾了屋子,但二人并不进屋,说是守护在门前就是他们此生存在的意义。
可守护什么样的门呢?又为什么要守护?他们却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
司南只是好不容易知道了,那男人,名叫勿念,那女人,名为勿想。
勿念勿想吗?
能起这样的名字,左不过还是又想又念罢了。
山中,林内,那终年湿润、入眼皆绿的地方,有一方小小的庙宇,庙为石砌,坐落在同样为条石铺就的三尺高台基上。组成庙宇的条石方方正正,是从山脚河边的巨石中一点一点开凿出来的,每一块,每一凿,都融入了那人想要安静和忘记的心情。
庙名一心,三尺台基与地面之间有四级条石台阶,台阶之下,两侧的土地中,各坐了一只石雕。
石雕为天禄,一种似鹿而长尾,头顶一角的祥瑞之兽,据说具有拔除不祥的神通。
那人,想要他们守护庙宇,守护一心。
不过,那人凿出天禄,又点亮了他们的眼睛,还有一层用意,便是希望他们帮他找到一个人。
两只天禄,一为勿念,一为勿想,是为一心勿念,一心勿想之意,可那人却知道,即使这样,他仍不能欺骗自己的心,那心中分明便是心心念念、再不能忘,时时刻刻,都在念想。
点亮两只天禄眼睛的那人,其实并不是人,而是妖。
只是天禄初有灵通之时,还并不懂得,这天地之间有多么广博,而于那广博之中,又有多少生灵,生灵和生灵之间,又有怎样的不同……他们那时总觉得,人与妖,不过一样罢了。
那妖生得面如润玉眉如柳,说不出的好看,也说不出的孤寂。漫漫时光里,那人曾给勿念勿想讲过一个故事,故事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和尚,一个女子。
看起来是个爱情故事,只是彼时,勿念勿想尚不懂得,三个人是无法成就爱情故事的,因此,他们也就不懂得那妖的苦楚。
勿念和勿想曾经不止一次看到那妖幻化出来的女子模样,有时用一朵莲、有时用一片云、有时用一滴水、有时用一片叶……那满眼平凡之物,入了那妖的眼中,想来都是那女子的样子。
那女子,纤腰长发,眉目如水,或回眸、或沉思、或浅笑、或凝视,总有万般风情,让人不忍挪开双目。勿念和勿想除了那妖之外,并没有见过太多美丽的东西,他们先前觉得一年年满山开放的白色蔷薇很美,漫天红练似血的彩霞很美,飞鸟从远方衔来的雪花很美,可是,那妖幻化出来的女子,却比这些都要美。
勿念和勿想觉得,他和她站在一起,是一副绝美的景。
“后来呢?”勿念勿想以前会问,他们急于想要知道故事后来的样子。
“后来?”那妖悠悠念着这两个字,好似回忆起了整个人生,“后来便不能念,不能想了。”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妖照样是幽幽的语气,“大概,便是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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