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姐儿~言姐儿~”墙外传来小儿呼喊声。
紧接着,便看到连着西厢房的墙角上,探出一个扎着两冲天辫的小黑脑袋,“言姐儿,言姐儿,你病好了吗?”莫言看着小孩儿,“嗯,好了”。
“太好了,言姐儿,我……”。
“吴大妞,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赶快给我下来……小兔崽子……”一个尖锐的男性声音从墙后面传过来。
“爹~爹~你轻点,轻点,爷爷……爷爷……救命啊~”。
“言姐儿,等我回去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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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只听“吱呀~”门打开的声音,窸窸窣窣,大妞从墙头探出头来,砰~的一下,跳到莫言家的院子里。
“嘿嘿,言姐儿~,你这次生病可是吓到我了,我哭了好久,我阿爹还打我来着,对了对了,小树,馒头,大宝也很想你。我们下次绝不会让你下河游泳了”缺着两颗大门牙的大妞脆生生地说。
“嗯,大妞乖,我病好了,你不要伤心,过段时间,我们还能出去玩。”莫言说。
“哦,哈哈,太好了,大宝她们肯定会很高兴的,你不来,我们都不开心”。大妞舔了舔门牙缝隙。
莫言想,大妞思维清晰,语言还算有所逻辑,我先与她交流交流,收集下信息。
“大妞,你今年多大了?”
“诶,言姐儿?你为什么这么问?我们不是一个月出生的吗?都是天元七年三月出生的,你是三月三日,我是三月二十四日,这个还是你告诉我的。”
“哦,那我考考你,你说你今年多大了”。
“哼,幼稚,言姐儿又考人,不过我知道的,我今年八岁了,看,我有两个角角了。”大妞说。
“大妞,你知道这是什么朝代吗?”
“啊~朝代?”大妞注视着莫言,“言姐,你是不是又考我?我们一起学的儿歌”。
三皇五帝始,
尧舜禹相传,
夏商与西周,
东周分两段,
春秋和战国,
一统秦两汉,
三分武黎昌。
“言姐,我们是武国人,女皇登基后,改国号为天元,国姓武氏。嘿嘿,我说的对吗?”
“对.... .....”莫言如是说。
门外传来脚步声,啪嗒~啪嗒~
“言姐儿~我先走了,你阿爹来了”大妞说。
莫言看着大妞像蹿天猴似的飞快爬墙消失。
门推开了,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手,虽粗糙,却很白皙,水莲花似的,隐约可见青青脉纹。
眉峰如剑,眸如灵犀,发如泼墨,一抹胭脂红,灵动中带着孤寂,寒寒不可砺。
闻道白云居,窈窕青莲宇。
岩泉万丈流,树石千年古。
林卧对轩窗,山阴满庭户。
方释尘事劳,从君袭兰杜。
犹如山水间,一幅泼墨画像徐徐展开。
莫言在男子抬头之际,直视对方眼眸。那是一双如此纯净的眼睛,像挂在苍穹的一颗星星,像青山,像绿水,像骄阳,更像茫茫沙漠中的一汪清泉。
莫言这时,有些羞愧,内心告诫自己不应如此孟浪直视对方,但后一想,此男子是这句身体的父亲,就作罢了。
男子尾角轻抬,看向墙头后,径直走向厨房。
加水,泡药,蒲扇嗡嗡用力加火,两刻钟后,转为文火,又一时辰后,停火,过滤药物,倒入碗中。
恰到正午十分,一碗浓烈的大地黑,真实的呈现在莫言面前。
他站着,莫言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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