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整整一个墙面。
窗外,是电闪雷鸣的夜空,和灰败的滚滚乌云。
双脚踏入这里,仿佛瞬间置身于中世纪宫殿。
科查尔手中紧捏着半张羊皮纸。
羊皮纸似乎年代久远,已经泛黄折旧,一道狭长裂缝,除了缺失一半,其余完好无损。
一阵冷风从窗挤进,吹翻一角。
字迹依然工整清晰。
“托马斯我已顺利潜入敌局,取得情报,已与信放至既定安全处只是未能逃出,出口已被封死现一队敌军正向这边过来,脚步已清晰我当为国效力,虽死犹生,只憾余弟,孤军作战望不负”
一片暗黑色的干涸血迹。
写字者似乎并没有写完。
不负。
不负。
科查尔慢慢捏紧手指,挺了挺背脊,站在空荡巨大的大厅,抬头望着窗外电闪雷鸣的夜空。
至鲁道夫冯赛尔的父亲。
我们即将启动第三次作战计划。
您的儿子,我们的战士鲁道夫决不会白白牺牲。
托马斯以家族荣誉起誓。
将用铁血与焦肉,重启曾经的盛世。
亚瑟和该隐轻步走进大厅,在科查尔身后站好。
该隐出神地看着父亲前面的雕塑。
这些都是阿道夫希特勒最喜欢的雕塑家布雷克所铸。
这些本应在施威林的公共博物馆进行首次展出。
施威林,一个位于d国其中一个最美丽的湖区中央,以前是皇族的居所,为梅克伦堡州的首府。
上个月,数以千计的游客已慕名而来想参观这些迷人的雕塑,该隐勾了勾嘴角,只可惜,他们不知道,真身早已被自己掉包。
甚至其中一件,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来到远在郊外的这里。
亚瑟沉默地看着父亲手中那张羊皮纸。
深蓝的眼睛里,是任谁也看不清晰的情绪。
他知道,每次父亲心情不好,或是有什么超出控制的事情,总会反复握着这张羊皮纸。
他一言不发,在科查尔身后,缓缓弯下双膝。
科查尔似乎一无所觉。
该隐倒是被亚瑟带的猛一弯腰,他立刻按住插在手臂上、马上要被带掉的针头,顿时疼得呲牙咧嘴,倒吸口凉气。
他再吸口气,看看旁边双膝跪地的亚瑟,再看看爸,犹豫再三也不想跪下。
坐着,又不太雅观。
他只能干咳两下,“爸。”
科查尔似乎才察觉,转过身。
亚瑟挺了挺背脊,微垂下视线,沉默了一会儿,“父亲。”
科查尔似乎没有听到,看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该隐弯了弯嘴角,“单膝吧。”
该隐应声在亚瑟身旁单膝跪地,行骑士效忠礼。
科查尔这才看了看该隐身旁的亚瑟。
手臂上的输血管,灰败嘴唇,几乎成褴褛的衣裳。
科查尔微微挑眉。
该隐微笑仰头“爸,我们在玩游戏。”
“哦”科查尔微笑,围着亚瑟慢慢转半圈,伸靴蹬了蹬亚瑟左手湿漉漉的手腕,“袖子,卷上,抬臂。”
亚瑟肩膀微微痉挛一下,慢慢吐口气,将两边袖子卷上肩膀,举起双臂。
被铁枪砸伤的右臂,被子弹划伤的左臂,伤口已被擦伤全然覆盖,到处是淤泥,混着血迹。
左腕两道相差两厘米深可见骨的红肿口子,却仍清晰。
动脉已被止血带固定,周边泛着惨白。
科查尔瞳孔微缩,嘴角却缓缓勾起,“这游戏有趣,该隐,以后可以常和你哥这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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