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
飘下了第一场白雪。
巨大的,顷刻素裹了天地。
已临近,圣诞。
亚瑟慢慢向街角走,身体在慢慢变凉。
雪,越下越大。
栖在金色的发上,渐渐凝成了一顶雪白的皇冠。
纵使全身在慢慢湿透变得狼狈,他,却越发昂起头。
他是,英国皇室的王子威廉亚瑟。
绅士,优雅,自小奉行古老严谨的皇室礼仪。
一个古老的贵族世家,一个绅士,纵使落魄,仍应该
他沉默一会儿,转身往回走。
嗯,应该喂饱肚子。
世贸大厦五彩缤纷,灯火琉璃,亚瑟沉默地仰头望着这灿若漫天星辰的灯火,从大厦外延的电梯直通顶楼,像是又回到堕天三年一次的盛宴。
三年残杀,一对一决斗,不管分配在对面的是你曾经最好的兄弟,还是宿敌。
你们必须一生,一死。
残杀一天一夜,至第二天黎明。
晨光洒下,盛宴开始。
经历一天一夜残杀后幸存下的他,会被父亲叫到宴会大厅,调酒,然后为父亲的幕僚依次添酒,而后侍立,继续调酒,添酒。
宴会,欢声,笑语,安详宁乐,仿佛那座距离此不足千里的孤岛上没有血流成河,没有尸行万里。
那一天一夜的厮杀,嘶吼,尖叫,嚎啕。
血与肉被撕碎,器官被咀嚼,心脏被挖空,灵魂被颤栗。
每个年轻的生命。
只是为了活下去。
活下去。
你信么这世上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一直存在。
裴。
我这样做不止为了你,也不止为了他,他,我不是圣人,也不伟大,我只是想这样做,我只是应该这么做。
我很累,也痛,但这个无间者,这个在反堕联盟,堕天叛徒哈德斯和首领路西华之间运筹的无间者,还是个可以的角色。
一个我,愿意演绎的角色。
从内部瓦解它,从顶端爆破它,从底部洞穿它。
倾尽全力,玩弄数个面具,摘掉还是,摘掉还是。
一个骑行者。
一个在数场博弈中的无间。
我知道,那片阴影无论如何都会扩散。
我知道,纵竭尽全力,也许最后根本连真相的万分之一都不能揭示出。
我知道,我最后必将被毁灭。
我知道,我不再被我所有爱的人信任,我,再难得到他们一个笑容。
我,再得不到任何。
那么,因为这一切都是虚无,就被这沉重的打击压的破裂吗
我承认这些。
我承认我知道无论怎样终归失败,除了失败只有更大的失败,几乎没有获胜的可能,最终的失败也在可以预料的未来等待我。
但仍然想尽我全力。
总是不愿就这样死,总要跳,要舞,要比他们跳的更高,舞的更快。
我会失败,但要失败在我自己攀爬的山崖上,然后,挂上藤蔓。
这次回来办完最后一件事,我就可以返回堕天,杀更多的人,然后升的更快,飞的更高,直到到达核心,见到那个谜一样的路西华,解开那个设定庞大迷局的人。
然后,搅乱他们,在核心,安上一颗温和的毒药、一个不被觉察的炸弹。
剧毒,无解;瞬间,爆破。
在这里,暗中助刃把龙脊打理妥当,然后,一个人,返回堕天,不再回来。
去打一场只属于自己的战役。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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